但当时提议的时候,可不止他周虎彪一个人在场,东南西北的各大城门的守将以及大皇子宋澄,都有听见,所以泄密之人,定在他们五人之中。
至于大皇子宋澄,当然可以直接排除,至于他自己,也可以对天起誓,除了将计划告知过右相张国远以外,并未再同任何人提过。
且那之后,他直到列队集结之前,都一直在西城们亲自领兵驻守巡视,在场的所有兵士都可为他作证。
单从时间方面来看,也足以证明他的清白无辜。
“等……等等……”
转念一想,周虎彪忽地意识到了一些事情,然不及深思熟虑,他又立刻猛甩脑袋,将那荒唐至极的念头赶了出去。
“怎么可能是右相大人,他老人家同二皇子可是一条线上的!
虽然二皇子宋致与大皇子宋澄素来不合,一见面甚至不见面都能掐架斗争起来,其势猛如水火,誓不相容,又冰如寒铁,彻骨锥心。
尤其出了二皇子与那鲍氏公子的丑闻之后,二人乃至澄王、致国两派之间的关系也都是一触即发,一点即炸。
但自叛将军程振举兵反叛以来的这一个月里,就他所知,右相张国远时常都会劝谏宋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明大敌当前,若不能团结一致,共同抗击叛军,那么等到江山易主,他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便都会付诸东流,甚至可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所以,一定不可能是右相他们泄的密……那,可疑之人就还剩下三个……”
周虎彪一边策马扬鞭去追赶大部队,一边在心里谋划内奸之事应当如何查明。
但眼下根本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必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才有机会去证明自己以及右相的清白。
张国远于他有知遇之恩,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老人家被人怀疑……
周虎彪出城追上了大部队,又疾驰一阵,才重新回到支转烛身边与其齐驱并驾。
看他居然跟出来,支转烛微微有些意外,却并未多说什么。
一大队人马行不多久,便迅速调转方向,绕路回了城南。
到得南门之后,又与守城的将士里应外合,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开始在护城河边挖沟掘渠,准备引流入泾河。
支转烛的命令下得毫不迟疑,又见所需器具一应俱全,周虎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去北门,只不过是个幌子。
大皇子宋澄哪里是将计就计,因势利导啊,根本从一开始就打的来城南引流的目的。
也就是说,到头来,中计的,仍是叛军程振?
周虎彪难以置信,同时也有些忍俊不禁,他笑自己一把年纪被几个毛头小子骗得团团乱转,居然没看出他们计中有计的把戏。
亏他还自诩深谙用兵之道,大有当年的神将之风,不仅功夫了得,更善出奇制胜,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一直以来默默无闻不过没遇见能够慧眼识人的伯乐罢了,而今看来,实在可笑讽刺!
出神慨叹间,周虎彪耳中传进支转烛滂沱大雨中声嘶力竭呼喊的声音:
“大家麻利着点儿!时间紧迫,将近十里的长渠,必要在半个时辰内挖好!”
循声望去,只见他头戴斗笠,要别佩剑在众兵卫间来回穿梭,一会儿帮着挥几锄头,一会儿又就着脚边的土箕将成块的泥土提去树林里倒了……
又或者看哪个地方挖得慢了窄了再做调整,忙得不可开交。
周虎彪也混进兵士之中,拿着锄头大力挥舞,一锄一锄卖力开挖。
好在这渠无需挖得太深,只要低于护城河堤一尺到两尺之间、宽约六尺即可,且人多力量大,挖起来倒也轻松迅速。
但不过一炷香功夫,周虎彪又不挖了,扔下锄头找到支转烛,紧促浓眉疑惑不解地开始问他:
“支统领,大皇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即然要引流,为何不按我的计划去城东?
用水攻击叛军主将岂不更好?耗上将尽一万的兵力来此,不是在白费气力嘛!”
周虎彪百思无果,他深以为他们现在所做之事其实本末倒置了,再挖下去,除了浪费时间和人力,根本毫无意义。
可当他话说出口,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事情可能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肤浅简单……
在他的印象中,大皇子宋澄早已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如果不是另有目的,应当不会派一万人来挖一条小渠这般兴师动众才对。
然他毕竟不了解宋澄,无从摸透宋澄的想法。
实在无解的情况下,只好虚心向支转烛请教。
虽然他觉得,身为一个自诩能力过人实力出众的年长者,要放下身段在这样一个年岁轻得可以做自己儿子的人面前请求赐教,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情。
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耻下问,更能体现他常人难及一二的魄力与勇气。
而听得周虎彪一连串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