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内侍不停地催促,黄明远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宫中,而此时的杨坚正在吃晚饭。
看到黄明远进来,杨坚也不拿黄明远当外人,喊着黄明远就要陪他用膳,这待遇让一旁服侍的内侍们都满是羡慕。
黄明远对此倒是心中有度,只要自己不违了礼仪,圣人让干啥便干啥。圣人也是人,也会孤独,这种场合你越是扭捏,皇帝便越是不喜欢。
黄明远也是真的饿了,对于御桌上的菜也是大快朵颐地吃起来。杨坚往日里赐宴也不少,但很少有人敢当着杨坚的面这么放得开的。杨坚看着黄明远吃得酣畅淋漓,都有些羡慕,也是心情放开,多吃了两口。
酒足饭饱之后,黄明远才故意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向杨坚请罪,自言自己因为这两日一直昏迷,今日醒后也未曾进食,饿得狠了,没有吃相,失了礼仪,请天子恕罪。
杨坚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责罚他,反而自嘲自己老了,饭都吃不多,还是黄明远年轻人有朝气。
之后便是杨坚的一番忆苦思甜,黄明远也装作深受教诲的样子,不是的点头称是。二人一派君臣相得的样子,让黄明远都仿佛忘了之前的忐忑。
这时,杨坚看着黄明远,突然笑着问道:“前日的宫变明远是全程参与的,对于怎么处置太子,明远是什么看法?”
黄明远心中一颤,怕什么就来什么。杨坚可真是高看自己了,给自己来这么一出上房抽梯,让自己进退两难。
怎么处置杨勇是明摆着的事情,杨勇就是再是太子,他造反也是要被处死的,否则当日战死的无数将士也不会答应。杨坚就是再不舍,也得考虑对后来人的威慑与警示,而且杨坚现在必须要估计杨广的感情。
想到杨广,黄明远忽然有些明悟,在别人看来自己代表杨广,杨坚找自己怕不是想通过自己得到一些杨广的态度啊。
黄明远不由得谨慎起来。
“圣人,末将不过是一介武夫,虽略有微功,但不过全仗着皇恩浩荡,军枢之事,事关重大,非微臣可以置喙的。”
黄明远虽然说得谦卑,但杨坚却并不满意。
“有什么不能置喙的,你是朕的臣子,今天朕问你,你就给朕说,就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
黄明远心中一紧,知道今日怕是逃不过去了。
气氛瞬便间压抑了起来,仿佛空气里都有紧张的气息在翻腾。黄明远清楚,虽然他可以想方设法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但同时也会失掉得来不易的圣心,杨坚可是还要在位四年呢。
黄明远知道今日是非说不可。
杨勇之罪是明摆着的,若是杨坚想处死杨勇绝不会有这么一问的。
黄明远猛地跪在地上,有些迟疑但又坚定地说道:“圣人,微臣以为,太子可废不可杀。”
杨坚一惊,又是一喜,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圣人,臣以为太子当废,但不可杀。”
“这是为何?”杨坚狐疑地问道。
“圣人,太子素来仁爱,如此无君无父之事必不会做,当是有人蛊惑而为之,请圣人明察。”
杨坚本来以为黄明远有什么惊人之语,但黄明远的话不过是中规中矩,跟那些为太子建言的人说的差不多,当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不过杨坚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黄明远身为晋王的人,支持不处死太子其实就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了,还能指望他们想方设法为太子脱罪吗?
其实黄明远也知道,自己真还找不出什么借口给杨坚,虽然现在明摆着杨坚想为杨勇脱罪。奈何谋反罪都不被处死,何以信服天下。
一个杨勇也就算了,但杨勇的背后的势力不少,杨坚可是想将其连根拔除的,不杀杨勇,怎么对其他人下狠手。
杨坚即使是皇帝,但是鱼与熊掌想兼得这种事哪有这么容易的。
“说是如此,但百官未必信服啊。”杨坚又忧心忡忡地说道。
现在的杨坚越老,心思越重,越想独裁,又越想师出有名,简直是个偏执狂。
黄明远伏在地上说道:“臣以为,圣人莫不如再等等,晋王和太子素来亲善,料想晋王也会为太子求情的。”
杨坚正喝水,听此一愣,差一点吐出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晋王和太子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若非如此,太子也不会贸然起兵。现在黄明远说二人亲善,真是贻笑天下。
不过杨坚想黄明远也不会在这里放狂悖之语,因此故意说道:“怕不是如此吧,朕可是听说晋王和太子的关系不睦啊。”
黄明远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一样,面色潮红,看起来异常气氛地大声说道:“晋王与太子不过有些政见上的分歧,可是有些人竟然企图祸乱天下,迷惑君心,挑破晋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当真是可杀。晋王与太子一奶同胞,为骨肉兄弟,兄友弟恭,情深似海,如何关系就不睦了。臣听说太子被囚禁后,晋王正在写奏章,请求圣人宽恕太子呢。”
杨坚一愣,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