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看了一下时辰,已经过了午时,他打马向西奔去。
到了戌初时分,下起了小雨,他来到了有人家的地方,给了一些银子,在这里吃了一些东西,给马喂了草料。和他们聊了一会儿,知道了使团就在这里扎的营,昨天早晨就启程了。
陈鲁知道这条路,前面就是答失干城,这几人告诉他,还有四十里。
陈鲁在这家休息了两个时辰,过了子时,雨停了,告别主人,向西奔去。
到了卯正时分,陈鲁到达了答失干城,在他的印象里,到处都是滚滚沙浪,炙烤的难受,这次老天照应着,竟然下起了小雨,他没觉得太热。
一路走来,在东边的一个山梁上,这个山梁是一座大山延伸下来的余脉,他向下面望去,这里是一大片绿洲,答失干城就在这片绿洲上。撒尔河绕城而过,像一条白色的丝带缠绕着这座美丽的城市。
其实这是撒尔河的支流,陈鲁一时想不起来这条河叫什么名字,拿出地图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就是撒尔河。
看这座城市,屋脊相连,层层叠叠,这里有一万多户人口,是撒尔国的第二大城市。
陈鲁向山脚下看去,看到了使团的大营,他们还没走。陈鲁心里一阵欢呼,策马冲了下去。
陈鲁直接来到中军大帐,大家正在吃早餐,看到陈鲁回来,又惊又喜,赶紧互相见礼,大家落座。陈鲁看了凡也在这里吃早餐,吃了一惊,看了一下他的餐桌,和别人的一样,问道:“欧阳,你没断荤吗?”
李先接过来说:“惭愧,开始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吃素,让大师连着吃了三天素。”
听上去像是在道歉,其实仔细一琢磨,他这有几分调侃的意思,这是一个儒学大师,对和尚吃荤很不爽。
了凡听不出这些,说:“师叔祖,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僧人也不都是吃素的。”
陈鲁赶紧打圆场,说:“没错,欧阳不是吃素的,这样更好了,回到寺里又要吃素,就在使团里多帮我几天吧。”
“师叔祖之命,敢不遵从!”了凡似乎也很高兴。
李达大喜,说:“这样有劳大师了,你不吃素真是给我们省了许多事,就怕你吃素。”
大家都笑了。李先也放下心来,陈鲁时常外出办差,家里只有纳兰,根本照顾不过来。李先吩咐虎子给陈鲁准备早餐。
李达说:“子诚大人,去看一下纳兰,虎子就直接把早餐端过去吧。你不用忙,今天我们不启程,午饭要到总督府去吃。你在纳兰那里多呆一会儿,一会儿有客人来,我们再去叫你。”
陈鲁巴不得等着这句话,赶紧向纳兰的大帐跑去。纳兰的早餐已经端来了,她还在鼓捣着什么,看陈鲁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陈鲁说:“怎么还不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纳兰还在鼓捣着什么,说:“这是啥季节?怎么会凉了,酸了也不会凉的。”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陈鲁看她能和自己聊天了,似乎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走过去就要坐到凳子上,这时虎子进来了,说:“陈大人吃早餐。”
纳兰转过身来,虎子已经把早餐放在桌上走了,陈鲁说:“那就快吃吧。”
纳兰打量一下陈鲁,脸色拉了下来,说:“回自己的大帐。”
陈鲁没了意思,敢说:“也是的,端到这里来干嘛?我回到自己的大帐去吃。”说着就要自己端起来。
纳兰摇摇头,指着陈鲁的衣服和脸,喊道:“六子。”
韩六儿跑进来,没等给陈鲁见礼,就被纳兰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看一下你家老爷,像一个打过滚的驴子,你看不见吗?这样咋吃饭,你平时就这么当差的?给你们脸了,一个个的。”
把奴才骂了,主子也没好到哪里去,骂一个朝廷四品官、使团副使是驴子。但是这对主仆都非常高兴,尤其是韩六儿,知道纳兰和主子有和好的迹象,当然开心,说:“大人,回去换过了衣服,洗漱了再吃饭。”
说到这里又来了一句:“纳兰姑娘要是不习惯,小的把饭端回去吧?”说着,狡黠的眼睛盯着纳兰,纳兰指了他一下,没出声。韩六儿呵呵笑了一声,和陈鲁走了。
当然,早餐不可能端着。
陈鲁洗漱过,又回到了纳兰的大帐,两个人一声不响地吃完饭。
纳兰问了一下这一次的差事,主要还是打听姐姐的情况,陈鲁都做了回答,陈鲁还是担心她的伤口,又嘱咐几句。喜子来请陈鲁,撒尔国的使者到了。
陈鲁有几分奇怪,这里离撒尔还有几百里的路程,怎么接到这里来了,在国内,一些地方也没有这么殷勤。他又想起来了这句话,礼下于人……呵呵……
陈鲁走进中军大帐议事大厅,有两个人走过来见礼,一个是中书参议车宙,这是王廷的,另一个是总督府佥事赤点,这两人都是熟人。还有一个站在旁边,陈鲁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