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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区区内史之位,竟使堂堂相宰大动肝火,不惜以天子年幼之名,欲谗言以误太后···”

    “也不知吾汉家朝堂之争,何时能尽啊···”

    暗自悲叹着,张苍正要带领众人前往东宫门,就见一侍郎快步前来,对众人拱手一拜。

    “陛下口谕:御史大夫、少府二公暂留,于清凉殿后殿陛见。”

    ※※※※※※※※※※※※※※※※※※※※

    坐在后殿外的一座凉亭内,刘弘将手中绢书放回矮几之上,手指规律的叩击着案几,似是在思虑什么。

    不片刻,张苍和田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凉亭之外。

    “陛下。”

    见二人前来,刘弘稍稍坐正了些,面色却远比方才军议时随意。

    “且安坐。”

    待二人跪坐于筵席之上,刘弘稍一挥手,示意王忠将几上绢书送过去。

    “代王启程入关之时,朕曾令卫尉丞秦牧远赴代北,以替代王南下所留之边墙空缺。”

    “上旬,代北来报:故韩王部遣使南下,以此疏呈于秦牧之手。”

    刘弘话音刚落,正观览着绢书的张苍面色顿时一紧,片刻前尚还随行的面庞,顿时染上庄严之色。

    “陛下,韩王部欲南归汉室,此时于吾汉家大有裨益!”

    言罢,张苍便正身危坐,将手中绢书递于身旁的田叔。

    “自太祖高皇帝御驾亲征,却陷白登之围始,吾汉家便久受战马、牧畜奇缺之苦!”

    “先孝惠皇帝之时,狄酋冒顿更以国书辱吕太后者甚矣;然吾汉家之军多以材官、战车以充之,于匈奴战,多陷于困顿。”

    “韩王部之降匈奴者,亦乃白登之时;今已数十载,其部众当多熟牧术,得韩王部,吾汉家当可有蓄养马匹牧畜,以建骑军矣!”

    将个中利害一一道明,张苍庄严一拜:“臣恳请陛下,准韩王部南归之请,以全无汉家骑卒之短!”

    一旁的田叔也大致看过绢书内容,亦一拜:“臣附议。”

    见二人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刘弘淡笑着摇了摇头,语带调侃道:“朕尤未至如此,北平侯倒甚是急切啊。”

    调侃之语,却并未使凉亭的气氛复归随和,张苍仍旧是那副严肃的模样:“事关吾汉家军国大事,亦关乎太祖高皇帝白登之耻、狄酋书绝悖逆之辱;臣不敢轻之!”

    见此,刘弘也只好面容一肃,拱手一拜:“太祖高皇帝白登之围、吕太后遭书绝悖逆之耻,朕亦不敢忘!”

    “吾汉家骑军之缺,朕亦日思夜寐,以寻解困之法。”

    说着,刘弘话头一转,眉头稍稍皱起:“韩王南归,欲吾汉家自是利者甚;然个中之事,尚需缓议。”

    见刘弘如此反应,张苍也稍微冷静下来,沉吟片刻,便道:“可是韩王有何条件?”

    只见刘弘苦笑着点了点头:“韩王虽言欲归汉,然其所求者,朕颇为迟疑啊。”

    “韩王言:韩王部久居草原,唯善畜牧之道;若入墙以事农,恐力有未遂。”

    “故韩王意,以韩王部驻于北墙之左近,勿事农耕,而复行畜牧之业。”

    说着,刘弘不着痕迹的轻喃一声:“且今汉室已绝异姓而王者;韩王当作何处置,亦为朕之所虑···”

    听刘弘说韩王打算继续率部放牧时,张苍正打算开口;待等听到刘弘那声呢喃,不由止住话头,暗自筹谋起来。

    刘弘虽然没有说太明白,但张苍自是明白了刘弘话中深意。

    ——韩王,只怕是提了‘回到汉室仍为韩王’的要求!

    光此一事,就足以让张苍暂时压制‘迎回韩王’的冲动,转而去考虑解决之法了。

    “敖仓者,太祖高皇帝早有定论:乃负吾汉家江山社稷之重!”

    “陛下开敖仓也便罢了,诸位皆朝中重臣,非但未于廷议时出言相阻,竟还于此大言不惭‘关东无忧’?”

    言罢,审食其拂袖一斥:“依老夫之间,何止无忧,只怕关中及至江山社稷,危矣!!!”

    见审食其突入起来的暴怒,众人稍一滞,便见郦寄稍出身。

    “左相。”

    一声招呼之后,郦寄似是并未发觉审食其面上惊诧般,又对周围众人拱手一拜。

    “一岁以降,陛下于妄臣之争,朝堂皆知矣。”

    “便是陛下未经廷议,便密令楚王、车骑将军调军,亦为时局所致;陛下亦已谢吾等。”

    说着,郦寄回身,向审食其一拜,温声道:“左相国之柱石,当知晓个中厉害,不必因此太过挂怀。”

    见审食其愤然侧过身,田叔也稍站出身来:“丞相,敖仓之粮,确陈藏已久;若不替之,数百万石粮米徒损于仓,吾等亦担待不起啊···”

    “且夫敖仓之粮入关,可使齐贼无从祸乱天下;知敖仓已无米粮,贼当勿举兵攻荥阳,此于江山社稷,当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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