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得炎起来,但介休的战局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伤亡的人数是与俱增,陈骞和司马师每天都增加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掩埋那些阵亡将士的遗体。
天气炎起来之后,这些遗体也就无法再保存了,为了防止瘟疫发生,他们不得不将当天阵亡的尸体连夜埋掉。
但尽管如此,军队之中已经发生了多起腹泻呕吐的病例,陈骞和司马师不得不小心从事,谨防疫病扩散。
由于天气火干旱,已经持续地一个多月没有降水了,十几万军队的饮水,基本上全部依赖于并州那条最大的河流汾水。
而汾水的上游,则完全处于并州军的控制之中,如果并州军在上游投毒或者是扔一些死于疫病的牛羊,那么整条河就会被污染,司马军爆发瘟疫的可能极大的增加。
这一点,对于熟知军事的司马懿来说是不得不防的,但关键是怎么来防,如果并州军真要投毒的话,几百里的河道,任何一处都可以下手,司马军是防不胜防。
一旦发现河水有问题,那么十几万大军的饮水必然成为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却不能几天不喝水,尤其是在这种炎干燥的天气之下,缺水将会造成致命的灾难。
撤军的话司马懿当然是不甘心的,他精心准备了一年,如此兴师动众地北伐就因为拿下一座介休城而潦草收场,司马懿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司马懿已经感觉到了他体的异样,那是不可逆转的衰老,司马懿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感,司马懿原本是一个控制力极强的人,但现在他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了。
也许他已经感觉到了阎王爷在向他招手,留给他的时间真得已经是不多了。
时不待我啊!如果司马懿再年轻十岁,或许他就会有更深一层的谋算,更为周全而详尽的计划,他更能克制和隐忍。但年过古稀的他已经确实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他已经没有时间再从容地进行周旋了,面对艰难的战局,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如果并州是一把锁的话,那么介休便是打开这把锁的钥匙,司马懿清楚这一点,曹亮则更明白,所以曹亮才会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把介休城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二等小县城打造成了固若金汤的要塞城池。
已经连续地进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司马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始终未能有所寸进,介休的城墙那几乎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存在,司马懿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确实也没遇到过这么难啃的硬骨头,就算使出了浑的解数,也无济于事。
迫于无奈,陈骞都使出了掘地道这种极费力气的攻城方式,只可惜并州军早有防范,司马军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地道挖到了介休的城下,结果并州军引水一灌,上百人都被淹死在了地道内,挖地道的计划也最终失败。
至于建土山,立高橹的方法,陈骞并非没有尝试过,但在并州军无敌的投石车面前,这样的工事根本没半点的机会,只要是在投石车的程之内,一律惨遭横扫,就连半点的反击之力也没有。
至于程之外,那自然是毫无用处的,投石车已经是一种最远程的攻击武器了,它的覆盖范围之广,是其他远程武器所无法企及的,所以投石车的存在,便是司马军的大敌,陈骞司马师对它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却是无可奈何。
并州军对投石车的保护极为的严密,这些大杀器被安放在城墙上靠后的位置,城下的司马军最多只能从飞出的石弹大致地来判断投石车的位置,到目前为止,尚还没有人能够一睹投石车的真容,更别说寻找机会来进行破坏了。
司马懿不清楚介休城到底储备了多少的粮食,但从目前的况推断,并州军坚守一年以上是全无压力的,显然司马懿也不可能拿对付王凌的招数来对付介休之敌,毕竟介休只不过是并州边境上的一座小城,它不像寿一样,是淮南的首府,围住寿就等于是掐住了王凌的命脉。
而围住介休对曹亮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反而让司马军受阻于城下,进攻的势头一再受挫,十几万大军受困于此,粮草消耗极为的巨大,那怕是司马懿坐拥天下十余州,也是难以为继。
如果不改变目前的战略安排,司马军此次并州的行动只能是无疾而终,耗费了钱粮无数,折损了无数的兵马,换来这么一个结果,恐怕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
司马懿决定冒险地赌一把了,尤其是有报传来,在祁县一带发现并州军的骑兵主力,这更让司马懿坚定了拼一把的决心。
上一次的上党之战,曹亮完全地放弃了所有城池据点,率军周旋于上党的崇山峻岭之间,利用骑兵的高速机动能力,寻机歼敌,重创了司马军。
所以这一次进犯并州,司马懿刻意地扩编了骑兵队伍,不惜重金,不惜浪费一年的时间,才算是将这支骑兵打造成型。
可像介休这样的攻城战,骑兵队伍是完全使不上力气的,当然司马懿也舍不得让骑兵弃马来步战,所以自北伐以来,真正担负主攻任务的,是步兵队伍,骑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