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业寺坐落在半山之上,在寺旁的一处林间,有一间小木屋。屋内极为简陋,只有一把木椅,一个蒲团,一尊小木雕佛像。
“呼呼,我说小和尚,你这地方怎么这么远,呼呼,没想到这里还有间小屋。”笑儿坐在木椅上,气喘吁吁的,美眸扫过屋内,然后问道净业。
净业给笑儿递了一杯水,盘腿坐在蒲团上,看着与之前穿着不同的笑儿。比起浓妆艳丽的打扮,净业目前更喜欢现在淡妆素雅的笑儿,因为他是僧人,若不是的话,或许对于打扮娇艳的笑儿,他更是喜欢。
“有时候需要一个无人的地方冥想,既不影响他人,也不受他人影响。此番上山,有劳姑娘了。”见到笑儿气息平缓了下来,净业这才开口慢慢的说道。
“你还真是奇怪。算了,先不管这些,我先问你,你为何非要找花烟?”听见净业说的,笑儿更是觉得眼前温和的小和尚与众不同,不过她也不再多想,而是回归正题。
“因为她对我,真的很重要。”净业看着笑儿水灵的眼眸,极为认真的说着。
“唉,五年前,花楼主有一次外出归来,而她也就是那次来到了花满楼。那时候的花满楼还不像现在这般名动都城,能歌善舞的姐妹们并不多。这一切也是随着她的到来,开始改变。”笑儿见到净业真挚的神情,也不在隐瞒,开始缓缓的讲起那些过往的画面。
“一次偶然的机会,原本主戏的姐姐生了场大病无法为一位极有地位的贵宾演出,我那时候还是名小学徒,紫清姐姐也不算熟练,其他姐姐们都没有把握登台演出。花楼主失望极了,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站了出来。胭脂粉黛,红衣锦绣,玉指皓腕,幽怜娇眸。一人登台,一人独舞,一场烟舞花开震惊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你知道吗,当时的她站在台上是多么的惹人怜爱,姐妹们极为羡慕,更不用说那位贵宾了。”
“也就是在那之后,花满楼一夜动长安,而她,一舞名起于都城。自此,她成了花满楼的第一戏姬,我们也开始由她教导学习各样的花舞,花楼主也越发喜爱她。渐渐的,花满楼在她的付出下,涌出了许许多多的歌舞戏姬,花满楼无人不知。而她,因取名花烟。就有了那句,长安名戏,花楼花烟!”笑儿说到这里,眼神中止不住的激动。
净业大概能想到,当时的她,有多么的风光。
“那你与她关系如何?”净业轻声问道。
“花烟姐姐对我极为疼爱,在教导姐妹们练舞后,还为我悄悄地开了小灶。平日里对我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说我很想她的一位故人,一样的调皮,一样的可爱。我也是将花烟当做自己的亲姐姐,我也很想知道她的那位故人是谁,在哪里。”笑儿渐渐收起了激动,转变成了许多的伤情。往日里对她诸般疼爱的姐姐,如今不在了,她还无能为力,实在是难过。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净业看上去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在他的眼睛深处,无人可见的伤痛正在侵蚀着他。
“那日,花楼主告知姐妹们,花满楼要迎接一位从来都没有过得大人,让大家好好准备,一定不能怠慢。花烟姐姐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我们大家也都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可是,那天夜里,那位大人就带着一人来到了花满楼。大人来了以后,让亲自迎接的花楼主下令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戏场,只留下了花烟姐姐。临走之时,我发现花烟姐姐的神情十分的悲哀。之后,花烟姐姐就惨死在那人之手。姐妹们一起哭着请求花楼主出面讨公道,谁知花楼主十分冰冷的告诉我们,从此谁也不能提及此事与此人,否则送入边关。那一时的花楼主让我感觉很陌生。”笑儿早已留下的泪水,可以说花满楼的姐妹们这五年来都受过花烟的恩惠,她是最多的。
“你们都没报官吗?”净业右手放在身后,攥紧的拳头血色全无。
“怎么会没报,有几位姐姐偷偷的报了官,结果她们就再也没有回来。等到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惨死,连尸首都是残缺的。姐妹们都怕了,谁还敢在多说什么。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笑儿激动的吼了出来,一边流着泪,一边愤恨的说道。当时她就在场,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掉那几个姐姐惨死的样子。
“那花烟的尸首在哪里?”净业强行维持着最后的平静,眼瞳深处溢出血色,他左手的佛珠散发出一道青光,冰冷的气息传入他的体内,安抚他的灵脉。
“不知道,那夜之后,有关花烟姐姐的所有东西也都不见了。”笑儿摇了摇头,弯下身子低头哭泣。
净业坐在原地,听着面前伤心的哭声,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一些的姑娘颤抖着。净业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花烟的事情,从笑儿的口中他也只能知道这么多。
良久,笑儿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净业这才开口道:“我想花烟,真的很疼爱你,把你当做亲妹妹一般。你也很难过,但是这件事你帮不了她。”
“那你呢?你与她又是什么关系,你看上去比我还小一些,我可不相信你是她的爱人!”笑儿猛的抬起头,睁大自己还淌着泪水的眼眸,反问道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