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人普遍朴实,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两间客房里还是各自轮流值守。
青和姚弈两个被绑来的人质倒是睡的最舒服的,他们是被看守的对象之一,不用参与其中。
按理来说,幼笳和陈积也是不用的,毕竟是两个殿下身份在这里摆着,但小队总共就这几个人,再加上陈积潜意识里的观念是人人平等,所以每次都是理所当然的醒来,然后让其他人去睡觉休息。
翌日清晨,状态恢复了大半的众人继续赶路。
前方是山道,路面时而平整时而崎岖,几人便不再像前三天那样着急,遇到平整时催马快行几步,其他时候则是不紧不慢的匀速前行。
陈积每天都要和探子交流几次,包括前方的路况以及有无伏击等。
就这样,几人又是一连行了十天左右,然后前方的探子送来消息,前方的渭州只有二十多里。
因为来时的速度较慢,每天休息的也比较充足,所以此时一行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度疲惫的神色。
姚青的状态也比前头三天里要好的多,已是不用在马上被那样颠簸,二是在这十天之中,她也慢慢学会了如何骑马,以及怎么骑马才更省力。
随着渭州的距离越来越近,姚青的心情也开始激动起来。
陈积说过,到了渭州之后,他会放自己和小弈走的。
半个月来,她随着陈积等人从长安城来到这里,一路上的经历实在太多太多。开始的时候无疑是惊慌无比,脑子里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自己的结局如何,是被嫌弃麻烦碍事然后一刀捅了,还是自己为了抗争他们的暴行而自杀身亡。
不过,越到后来,她的这些想法就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今天好冷,要不要去找他们多要一件衣服,或者是天色暗了,今晚要啃饼子还是煮些肉食。
而他们好像也从未把自己和小弈当过真正的俘虏人质,除了睡觉的时候还有提防之外,其他时间里都是吃住一起,别说欺凌虐待,就连干活做事也都没有强迫分毫。
小弈早就非常“懂事”的主动干活,期初她敌对的意思还很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鬼使神差的开始加入。
那感觉就是,她也成了西行北凉的一员,和他们同吃同住,一起翻山越岭,一起听那洛州世子讲些千奇百怪,而是十分吸引人的故事。
因为周围条件的恶劣,没有人会喜欢在这里多待一刻。但对于这几人,她好像愈发忘了他们是来自哪里。
一行人中,唯一让她感觉害怕的是北凉公主。
这个曾经让她无比尴尬的人,虽说在路上也是和自己正常的说话交流,但是每次望向自己和小弈的时候,眼神中的目光总是让自己不太舒服。
姚青的性子不太擅长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中,所以找个独处的机会之后,她主动找幼笳询问缘由。
幼笳只是说:如果世子放你在渭州离开的话,那你有时间可以问问上面的那些将领,问问他们曾经都有什么战绩就是了。
随后幼笳便走到队伍的最后找到了陈积。
她有意把速度放慢,让二人远离前方的其他人,直到确定他们听不到声音之后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两个?”
严格说来,姚青和姚弈是陈积的俘虏,所以纵然到了北凉,幼笳还是直接询问他的意思。
“过了渭州之后,再走一段不就是北凉边境了么,就在那儿让他俩自己回来吧。”
骑在马上的幼笳怔怔望着前路怔怔无言,陈积看着她出声询问:“怎么了?你不想放了他们两个?”
幼笳的神情复杂,显然是在纠结着什么,不过片刻之后还是直接说道:“我知道,他们是被你抓来的,而我也差点在长安城里连累了你,所以现在没什么颜面让你改变决定。”
她说的很是正式,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她和陈积虽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形同陌路,但平常的言谈多是一些必要的交流,再加上陈积多半时间都在和红袖儿一起,她又有意让自己疏远,所以这样的单独谈话还是头一次。
“不过和这俩人比起来,这点儿颜面也算不了什么。你不屑于做这种事,我也不想让你食言无信,但我真的希望能把他们带回去交给我爹。”
陈积看着她没有着急回应,只是听她继续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是北凉的公主,所以凡事只能很自私的为北凉考虑。他们两个一个皇子一个郡主,身份在岐国当然是尊贵无比,但是对于北凉来说,他们两个的身份就更是重要的多。一个人或许不够,但是两人加在一起的话,肯定能换一座城了。”
此时她的神色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熟悉的傲气,陈积甚至还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丝苦意。
“渭州城本来是我们北凉的,后来才被岐国夺了去。有了这座城后,岐军便驻扎在此,而且不断增兵,每年还会继续攻城略地,抢夺更多的粮食百姓。如果用他们换了渭州城,那我们北凉每年不知道要多留下多少百姓,少死多少将士。”
说到这里,她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