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灯花爆响。
刘少裴好像被晃了眼睛,他用手揉了揉双目,然后继续教导儿子。
“若是能侥幸逃得性命,就回老家去吧。我在北朝周旋这么多年,原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可以为家族的兴盛谋一条出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回去之后,带领儿子、家人耕读传家,以待太平吧。”
说完之后,见刘存文还在磕头犹豫。刘少裴不由得怒道:“快点儿,莫要延误时机。”
刘存文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爬起身来,准备开门出去。
“等等,把你脸上的东西擦干净,别让人看出毛病。”
刘少裴呵斥了一句。
刘存文硬生生点了点头,在门口搓了搓自己的脸,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
到了自己的屋中,对夫人把事情一说。他的夫人是个能拿的出主意的人。刘夫人立刻便让自己的父亲、兄弟开始准备,同时把儿子抱了起来,几个人换好行装。
刘存文再次到了刘少裴的书房外,他想跟父亲禀告一声。刚要敲门,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刘存文犹豫着敲门。
刘少裴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来吧。”
刘存文推门进去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书房里多了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原来,刚才与父亲说话的人,竟然是贺远。
贺远来到了刘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他先到了苦尘的院外,敲了敲门。
苦尘的徒弟开门之后,见到贺远突然来访,这位有些吃惊。由于之前有些矛盾,他们也没有请贺远入内。
“您有事儿吗?”这人说话的时候,戒备的心思溢于言表。
贺远没有在意,干脆的说:“来见你们师傅,有急事儿。”
“您稍候。”一个小徒弟回去禀告,不一会儿,苦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苦尘也是直接了当的的问:“贺师傅有事儿?”
贺远说:“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事儿。”然后他看了看对方的徒弟。
苦尘明白了贺远的意思,示意自己的徒弟们后退。
贺远说:“嵩山禅宗是不是还有别的弟子在京兆府活动,我说的是苦字辈的弟子。”
苦尘一愣,半天之后才说:“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贺远说:“我昨日却碰到了一位自称叫做苦石的僧人,他还有位师弟叫做苦连。”
苦尘没有在意:“贫僧没听说过这,寺中没有这么两个师兄弟。你是怎么见到他们的?怎么能确定他们是苦字辈的?自说自话可不算。”
苦尘估计是有人假冒他们师门名声。
贺远说:“我能来问,自然是有道理。这人接连使出了金刚掌等诸般武功。我与他对过几招,其内功、招数俱是嵩山禅宗的嫡传。”
贺远在山坳里参加武林同道集会的事情,与苦尘详细说了一遍,尤其是将他与苦石比斗的过程说了一通。”
随着他的叙述,苦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说:“会不会是那个火工头陀改换行装?”
贺远摇了摇头说:“不是他,那个人我认得。火工头陀的内功由外而内,出手比他狠辣。更何况,咱们两个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他不会待在京兆府。”
听了贺远的话,苦尘若有所思。呆了一会儿,他问贺远:“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贺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上去与那苦石比斗,打伤了这人。他和他的同伙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儿,居然借机偷跑,与好多武林同道发生冲突,其中一个死了一个逃了。
但是我猜,他们多半藏身在完颜路府中,或者是京兆府中某个势力的人。因为,他们随后就引来了大批的官军和金国朝廷的爪牙,围捕江湖同道。”
贺远说停了一会说:“回来之后,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来告知你。这个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把话说到,之后怎么处理,你们请自便。”
苦尘听完,对贺远道谢:“多谢贺师傅。”
贺远离开苦尘住处,便去了刘少裴的书房。
苦尘呆立半晌,急匆匆回了屋子。几个徒弟围了过来问什么事儿。苦尘说:“十几年前,为师的师叔有位得意弟子,他有次下山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这事儿在寺中是个悬案。如今好像发现了他的踪迹。我要给寺中写封信,说说这件事情。”他对身边两个徒弟说:“你们两个将信,送回寺中。”
贺远不愿意惊动旁人,绕过了几重院落。
他离开这里没有多少时间,此时竟生出了故地重游的感觉。甚至,还有几分生疏。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与这里格格不入,也并没有把这里当做自己真正的家。只因与刘家还有些情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行。
他很快就走到了刘少裴的书房门外。此时,书房外没有人看守。
看见书房中亮着灯,听到里面有声音,贺远走过去,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