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裴对贺远说了事情的原委。

    “我那大儿子也受了我的牵连。他原本在西京做事，最近接连碰到了一些刁难。

    我思来想去，他在西京缺少帮手与后援，只能让他换个地方。我让他先到我这里落脚，再想办法给他另谋一个新的差事。”

    贺远问：“刘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过几日，他决定启程日期后，会写信给我。到时你和管家带人去接应他一下，我担心有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贺远问：“大概什么时间？”

    刘少裴说：“按照路程来算，三、五日之后就会有消息。你把手头的事儿安排一下做好准备。

    贺远点了点头：“放心吧。”

    自己还真是有不少事情要安排妥当。周伯通那里，还有几个弟子那里都要打好招呼，免得自己去了外地，别人不知道再找过来。

    出了衙门，碰到了卢有成。

    贺远跟着去了卢家，花了些时间指点卢家两个孩子的功夫。

    一套长拳几次练习下来，卢家兄弟已经拆解的差不多了。贺远打算把拳法与擒拿一起传授。拳法还好说，擒拿功夫中，多是分筋错骨的法子。自己人对拆擒拿手，很容易受伤。

    大多数有擒拿手的门派，除了指点弟子的手法窍门儿之外，还需要准备独特的训练器械。

    贺远交代给了卢有成，让他去准备。卢有成在武功上也不是门外汉，他明白了贺远的想法后，当即提了个建议。

    “贺师傅，我有个想法，您看行不行。咱们公门中的功夫，与武林门派不太一样，好些公人的武功都是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擒拿的功夫只用器械练习，恐怕难以真正掌握，还得对着活人练习才好。

    贺远说：“这也是没办法，他们哥俩儿练功，总不能每天打的骨断筋折吧。”

    卢有成笑了笑：“嗯。这也好办。我给两个儿子都安排了前程。其中一个跟着我，给另一个谋划的差事，要么是城外的巡检，要么就是在大牢里的当个牢卒。

    大牢里的牢头是我的朋友。找那些死囚犯，拿来练手，你看怎么样？若是你觉得可以，我去安排。”

    贺远没说话。他听了卢有成的想法，心里对这些公门老手，又多了一些认识。

    卢有成耐心的劝说：“贺师傅也别在意。这些个囚犯里，有不少是杀人越货、罪不可赦的人，拿他们练手，也不必内疚的想法。”

    贺远一时难以抉择，只能应付着说：“行吧。咱们先准备着，需要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卢家兄弟练完功夫，就准备药浴。

    洗练筋骨的药方，嵩山禅宗里有不少。贺远从记忆里找到了给弟子入门使用的方子。这都是萧规曹随的事情，依照配方让卢有成配好。

    贺远与卢有成熬了药，配置洗练筋骨的药汤，看着两个兄弟泡好了，又叮嘱了两人坚持练习。看看无事，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刘家，一进门就发觉有些不对头。有几个护卫仆役甚至对他挤眉弄眼。

    贺远没明白什么意思，这几个人又不愿意详细说。回到自己院子里，就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他。

    等着贺远的是一位老僧。

    见到贺远回来，老僧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只用眼睛看着他。

    贺远端详这老僧，穿着灰色的陈旧僧袍，头：“贫僧法号苦用。”

    “大师此来有事？”

    苦用说：“你和寺里的恩怨总要有一个了解。所以，主持派我来了。”

    贺远明白这事躲不过去，干脆的说：“大师想怎么做？”

    “咱们找个僻静地方说吧。”

    两个人寻了一处跨院，让人清出了地方。

    这位老僧，做了个手势：“他们都说你偷学寺里的武功，试一试就知道真假。”

    贺远也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件事，这样解决倒也干脆。他迈步进身时，开始催动硬功，起手出招间，力道引而不发。

    片刻间，贺远念动而拳至，一气呵成。接连使出了罗汉拳的进步换掌、左右穿花，双拳笼罩老僧的几处要害。

    苦用心头一紧，这年轻后生的招式虚实变化倒在其次，拳脚间透出的外功力道实在匪夷所思，有如数十年精修此道的名宿。看来苦尘师弟所言不虚。

    苦用不敢怠慢，真气搬运间，右手五指轻弹。

    贺远感觉到几股劲风扑来，幸好早有准备。为了抢的先手，避开了对几处大穴要害的攻击，金钟罩铁布衫护住身体，硬接其余指力。同时，左手使出金刚指，直戳苦用的右臂穴道。

    老僧见到贺远的招式来得猛烈，不慌不忙避过攻击，两手翻转之间，幻化出无数掌影，刹那间，仿佛像好多只手同时向贺远打了过来。

    贺远练过大慈大悲千叶手，与对面老僧用的功夫明显不同。他猜这应该是千手如来掌。

    这门武功非常考验人的心理，因为你算不出来，他使出来的哪一掌是真，哪一掌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