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射在爱丽丝菲尔眼睛里的已经不是正午明媚的阳光,而是略带些残红的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了赤金之色。
疲惫,如同潮水一般侵吞着她的身体,而来自灵魂的重压,更是让她不堪重负,甚至每一次的呼吸,都变的沉重无比。
因为体内的存在,她才能坚持到现在,不过即使有传说中的圣器加持,她的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
“您醒了,夫人。”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爱丽丝菲尔微微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满东方气息的女子,正跪坐在她的身边。那便是卫宫切嗣的搭档——久宇舞弥。
对于这个自从战争开始就一直跟随在丈夫身边的女人,爱丽丝菲尔本能地报以复杂的情感,甚至将其称之为敌意也不为过。但自从那次在森林之中并肩作战后,她对舞弥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改观。
毕竟,她和舞弥的坚持都是一样的。
“saber去哪里了?”
爱丽丝菲尔强忍着如山岳般的沉重感,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周围张望着,却并没有发现那个娇小却又挺拔的身影。
“她和切嗣一同出击,而我则奉命留守。”
舞弥冷冷地解释道,并非是对爱丽丝菲尔有什么偏见,而是她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即使是身负重伤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她也依旧如此冷静。
“是吗?”
舞弥的回答,并没有出乎爱丽丝菲尔的意料,saber不在此处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切嗣需要她的力量,以达到战略上的目的。
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的丈夫显然是在做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有实力强大的saber贴身保护,那么切嗣所面临的风险就要低的多。
“夫人不用担心,一旦有什么危险,我会立即联系切嗣,并用生命保证您的安全。”
也许是误会了爱丽丝菲尔的心意,跪坐在一旁的舞弥认真地宣告着。保护爱丽丝菲尔是卫宫切嗣留给她的任务,她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谢谢,现在我这样,真是麻烦你了。”
爱丽丝菲尔艰难地笑道,身体慢慢地躺回原来的位置,在她的被褥之下,是纯白色印刻的魔术法阵,在这个特殊的法阵中,她的状态才能被进一步的稳定。
真是丢脸啊,这样一来,不是又给切嗣还有saber添麻烦了吗?
“呐,舞弥。”
“什么事,夫人?”
听到了爱丽丝菲尔的呼唤,舞弥就像是被按动了开关的机器,锐利而又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保护目标。即使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她还是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你,为什么要为了切嗣战斗呢?”
就目前来说完全无关紧要的问题,但爱丽丝菲尔却很想知道答案。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知道舞弥的心意,但单就舞弥这个人而言,她还知之甚少。
所以,稍微,想要去了解一下。
“……因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在确认了自己的保护对象只是想跟自己聊聊天后,舞弥默默地松了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高度紧张的神经,仔细地思索着。
“我没有家族的概念,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现在的这个名字,是切嗣为了方便办护照而取的。“
“什……”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爱丽丝菲尔的意料,本来她以为舞弥只是切嗣的搭档而已,没想到会触碰到这么深入的东西。
“呵,这没什么。我出生在一个贫穷混乱的地区,那里的人除了争斗什么都不会,明明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却还是为了欲望拼个你死我活。”
看到爱丽丝菲尔一脸惊讶的表情,舞弥挑起嘴角微微一笑。对于完全没有任何表情流露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表明她放松的气氛。
“然后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人提议与其留着孩子们浪费粮食,还不如让他们去上战场,然后包括我在内的孩子就到了战场上。”
“之后大概就是杀人,或者看着别人被杀,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扣动着扳机,直到遇到切嗣。“
舞弥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修长的手,白皙的皮肤遮掩不住厚厚的枪茧,没有丝毫的柔美,只能让人联想到兵器。
“我身为人类的心已经死了,现在运转着的身体,是为维持我生命的切嗣所用。”
“……”
舞弥的话不长,甚至可以隐去了一些情节,将痛苦轻描淡写地略过,但爱丽丝菲尔依旧无言以对。虽然已经预想过舞弥是有着悲惨身世的人,但没有想到背景竟然如此的黑暗和沉重。
“倒是你,夫人,您的坚持令人意外。”
见爱丽丝菲尔陷入了沉默,舞弥静静地开口道。
“听切嗣说,您一直生活在封闭的城堡里,对外界知之甚少,是什么推动着您支持着他改变世界的理想,并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