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又有些不解了:【咱们不是在说瓦拉几亚的事情么,怎么一眨眼又扯到国内那些老古董老顽固头上了。那些家伙虽然冥顽不灵但也不至于手伸得这么长,连瓦拉几亚的事情都要管吧?】
于是乎他很天真的问了一句:“他们管不着瓦拉几亚的事情吧?再说我们分的是瓦拉几亚贵族的土地,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李晓不由得在心里头叹了口气,他算是知道俄国革命为什么兜兜转转折腾了一百多年,最后还是毫不起眼地布尔什维克把事情做成了。
原因就出在了阿列克谢这样的小天真身上。根本就没有认识到革命的严酷性,也没有认识到保守派有多么凶残。
是的,看似这是瓦拉几亚的事情,但以俄国保守贵族的狗鼻子,没准就认为这是先兆,今天你们可以分了瓦拉几亚贵族的地,那是不是明天就要分老子的地了,这种苗头必须坚决扼杀,绝不容情!
李骁可以想象以俄国那些保守贵族的操性,听到了这个风声,立刻就会开展行动,群起反对,最后这次尝试必然是不了了之。
甚至弄不好,阿列克谢还会步他老父亲的后尘,被保守派打击报复发配西伯利亚当野人。
李骁可不想这么收场,而且也必须让阿列克谢这类的小天真紧张起来,别以为革命或者改革是请客吃饭,可以和颜悦色可以你好我好大家伙!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的,这场斗争必然是你死我活,必然由一方要倒下要大出血,绝不会一团和气这回事,所以他郑重而严肃地说道:
“您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国内那些人只会认为您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您想想,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任何关于土地改革的方案安然通过?他们会疯狂地攻讦您!将您撕成碎片!没有一点儿侥幸可言!”
阿列克谢愣住了,他觉得李骁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但马上的丰坦娜也插嘴了:“伯爵,我认为大公阁下所言非虚,这件事比您想象中还要严峻,如果您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最好不要随便去做!”
阿列克谢看了看丰坦娜,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李骁,这才觉得事情有点儿大条。但是吧,他真的想试一试,因为他的老父亲当年就是支持废除农奴制度的,只不过当年功亏一篑没有搞成。
而现在有块试验田让他操作试验,他那颗心顿时就不安分了。
思考了一会儿,阿列克谢断然道:“这件事非常有意义,必须要做!我也做定了!”
李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好好想想究竟该怎么做了!”
在阿列克谢看来这件事还不简单,不就是打着惩罚反俄派的旗号直接大刀阔斧给瓦拉几亚的地主们五马分尸,将他们的地分给农民们就齐活了。
李骁却断然否定道:“您想得太简单了!我的朋友,我问你,瓦拉几亚真正的反俄贵族地主有多少?他们的土地够不够分给瓦拉几亚农民的?”
阿列克谢有些不以为然:“谁是反俄派最后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李骁去打断了他:“恐怕还真不是。你以为那些所谓的反俄派不会垂死挣扎?他们大可以拿出大把的钞票去贿赂我们的占领军,甚至贿赂内阁大臣,到时候占领军的长官们以及内阁的老爷们说他们不是反俄派,你怎么弄?”
阿列克谢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以国内那群保守贵族的尿性,这还真有可能。那时候恐怕还真干不下去!
“所以说蛮干是不行的,必须有策略。而且你的办法太简单粗暴,很容易激起全瓦拉几亚的反抗,当那些贵族地们知道身家财产不保,绝对会煽动闹事,也绝对会不遗余力地将您掀落马下!”
李骁缓了一缓又道:“而且你这个办法打击面太广了,直接将瓦拉几亚的地主们一扫而空的话,您有没有想过现在支持您的那些所谓的亲俄派墙头草怎么办?”
“他们会心甘情愿地将土地双手奉上?那时候他们也必然疯狂地反扑攻击您,到时候你觉得陛下会听谁的?”
阿列克谢沮丧道:“那怎么办呢?”
“首先,咱们得圈定打击面,不能大棍横扫,那样打击面太广敌人太多。正确的做法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得让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你一起干,一起收拾那些敌人!”
阿列克谢想了想,问道:“您的意思是,先仅仅打击那些真正的反俄派?”
李骁在心里头又叹了口气,阿列克谢还真是太天真,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反俄派不一定是你的敌人,亲俄派也不一定是你的朋友,一切最后还得看利益是否一致。
如果利益一致能达成共识,那就是朋友,否则那就是敌人!
“您首先要打击的是那些不听话的家伙,不服从您的命令,不跟着您指挥棒走的,那就狠狠收拾,没收他们的土地,收割他们的性命,绝不容情!”
“然后将他们的土地一部分慷慨地分给听您指令的那些朋友,另一部分则分给无地的农民。这样既团结了朋友,又打击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