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由麻里和他手下的士兵隔着一百丈看着那些农夫扛的扛,搬的搬。把成麻袋的粮食运到树丛里。
冒死冲过去几个人也是可能的。但是面对一百多个彪悍的农夫,这就是送死。
朱麦穗连跑带跳的爬上山顶。他对正在向山下张望的一个中年汉子笑着说道:“大哥!你以前总埋怨我听唱三分花钱。现在怎么样?不白听吧?三分里的故事真管用!”
那个中年男人叫朱石磨是朱麦穗的哥哥。这一次抗税造反就是他们哥俩带头的。
现在的税已经把腰压弯了。再加税就该饿死人了!
“干得不错!等粮食搬完了就放官兵走吧,两败俱伤也不好。”朱石磨说道。
“大哥!你这个人总有妇人之仁,像个娘们!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杀几个官兵弄些战马兵器能怎么样?放他们走,他们就会放过咱们吗?”朱麦穗不满的吼道。
朱麦穗是弟弟,从小就受到父母的宠爱。哥哥朱石磨也要让着他。
“你说的也有道理。”朱石磨憨厚的笑着说。
“胆小不得将军做!给他们来一个狠的,让他们下一次来的时候心里先掂量掂量!”朱麦穗咬牙说道。
“问题是,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的,死人不好吧?”朱石磨犹豫的说道。
“这时候不能心软!干完这一票,咱们哥俩的威信就竖起来了!你不要管了,看我的。”朱麦穗断然说道。然后他转身就下山了。
慕容由麻里眼睛看着那些该死的农夫一点一点的把辎重车上的粮食搬走了。
他权衡利弊后决定先撤退重新组织给养再重新进攻。反正士兵没有损失几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下令让士兵下马休息吃随身携带的干粮。然后就让士兵们手持弓箭和兵器徒步穿过堆满了石块和木头的山谷。
就在士兵们在山谷中磕磕绊绊的前进时,空中又落下了不少石头。几个被砸中的士兵倒在血泊里。剩下的人没命的向对面跑去。
“一把刀上百文!一身盔甲几两银子!战马更值钱!上啊,谁抢到就是谁的!”
树林里传出一声呐喊。
那些活了几十年都没有摸过几次银子的农夫手持锄头耙子叉子,睁着血红的眼睛冲向那些逃命的士兵!
读书人回想往事的时候往往说自己的学问是教书先生和父母打出来的。
自古北方战乱不断,盗匪横行。武术是必备的防身技能。那些农夫的一身好武艺更是打出来的!
慕容由麻里手下的士兵和农夫们马上就开始了肉搏。
士兵的人数远远多过对手。可是山谷狭窄,能面对面交手的其实不过是几十人。双方后面的人只能干着急。
慕容由麻里手下的士兵还不时被山上落下来的石头和木头砸倒。
很快就有士兵倒地了。
马上就有农夫捡起他手里的刀转身就去砍还没有倒下的士兵!
也有人把士兵拖到一边扒他们身上的盔甲。
一边战斗一边武装自己。慕容由麻里的两千士兵被死死的堵在山谷里!
发财了,发财了!
农夫们每砍出一刀心里就暗喊一声。他们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倒在他们身边的乡亲。
在双方互顶的砍杀中,慕容由麻里的士兵们居然被逼得还在不断的后退。
慕容由麻里的心理崩溃了。他带着几个亲兵扭头就往山里跑。战马只能扔在这里了,在满是石头的山谷里根本没有办法骑马。
主将一跑,手下的士兵也纷纷四散奔逃。漫山遍野都是像没头苍蝇似的士兵。
青白王朝的这些骑兵善于骑马,要论爬山就远远不是那些种田人的对手了。况且他们身上还穿着沉重的盔甲。
不断有士兵被人从后面一刀砍倒。
如果慕容由麻里不跑而是打一场消耗战,这两千士兵怎么也耗得过那些农夫。可是现在,他们只有被屠杀的份儿了。
还是有几百人逃了出来。慕容由麻里带着他们像丧家犬一样向南京城方向逃去。
长寿和石再亮是在驿站里住到第四天看见上百名士兵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他们是押送辎重车的士兵,所以跑的最快。
“骑快马去南京禀报,慕容由麻里将军和两千人马被反贼堵在山里了!”一个百夫长对驿卒说道。
驿站里派人骑快马去南京城告急的人刚刚走了三四个时辰,慕容由麻里带着几百人的残兵败将逃了回来。
他们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哆哆嗦嗦。盔甲早让他们脱了,太沉了跑不动。
这些人进了驿站像饿狼和劫匪一样四处寻找吃的穿的。一些人还跑到附近村子里去抢。
慕容由麻里吃了几口东西喝了一杯热茶刚定定神,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长寿在看着他。
“你不是和慕容星石在一起的那个人吗?”慕容由麻里问道。
“是我。当时将军还让我看过病。”长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