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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李子衿在那幅锦绣山河画卷上,看见盛世之中,有一位少年,独坐悬崖边,出神望着海。

    与他此前好像。

    如照镜子一般,看着那少年看海。

    悬崖边风很大,少年便眯着眼,双手撑在地上,姿态闲适,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结果下一刻,少年便从崖边落下,好像只是无心之失,也好像只是他特意坐在崖边,等一个“无心之失”。

    那个青衫剑仙当即便从心湖内视中退了出来,吐出一口浊气。

    他眼底有些失落,不明白为何战事结束以后,依然有人要死,还死得......如此不值。

    如那少年一般的人,不止一个两个,难道他们死前,都没有想过家人与朋友吗?

    此事除却亲者痛,仇者快以外,还有何用?或许有,只是李子衿不知。

    陆知行没再扎马尾辫,任凭秀发垂落胸前肩后,少女身上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坐在那青衫剑仙身后一丈不到的距离,回忆着青葱岁月旧事,依稀可以记起来,在某个无比炎热的夏季,那个叫做李子衿的小书童,为了给她送一只冰镇西瓜,愣是盯着三伏天,从城东跑到了城西,到了陆府时,身上衣衫湿得如同刚从河里被捞起来一样,又因是汗,黏在他身上,滋味必然难受极了,却还笑着对站在屋檐下阴凉处的李怀仁和她说了句不热。

    美其名曰给他们送西瓜,实际上几刀下去,将西瓜劈成了几瓣过后,李怀仁只分了最小的一块,其余的,也都是她吃掉了。

    书童没让少爷多吃。

    李子衿忽然转过身,神色认真地问道:“知了,你说一个人去死,究竟是想通了,还是想不通了?”

    陆知行愣了愣,这算是哪门子问题?

    她甚至没敢三言两语给出答案,因为他的神色难得如此认真。

    陆知行想了想,又自我否定了一番,再从三两个回答中,拣选出自认为最好的那份回答,只是能不能回答对他的问题,少女心中也没底。

    陆知行歪着头,说道:“应该是想不通吧?若是想通了,何须去死。”

    李子衿回忆起碣石山的那段经历来,目盲道人当时劝说自己时,用的是那“排解”,“劝慰”之术,显然当时的自己,明显是想不通,跟少女的回答很像。

    可方才从心湖之上那幅扶摇天下盛世画卷中看见的那一幕......

    那个少年,那样懒洋洋的姿态,嘴角挂着微笑,坐在悬崖边,吹着风,静静眺望海面。

    这样的光阴,这样的姿态,无论李子衿怎么想,都觉得那个少年是在享受这片刻的惬意。

    可李子衿也清楚明白的知道,那个少年绝非“无意之间”摔落悬崖的。

    不知为何,李子衿在看见那一幕时,心中就莫名有一个念头——那个从悬崖边坠落的少年,像是豁然开朗,忽然想通了什么,然后就觉得,死便死吧。

    他不知道那幅盛世画卷在多少年之后,不知道那是多少年以后的扶摇天下。

    如果知道,如果那时李子衿还活着,他必然要找到那处山崖,救下那个少年,然后问他究竟是想通了还是想不通了。

    因为这个问题,困惑了李子衿许久。

    李子衿点头道:“可能这世上许多死掉的人,都是没想通的人,也可能还有一少部分,是想通了,所以才死了。”

    “你没事想这些干嘛?”陆知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番脖子,与这呆子在楼顶待了三日,总觉得一身骨头都在别扭着。

    李子衿低头看了眼仙剑承影,“我也不知道,就是会想这些。”

    身旁忽然有一道身形,缓缓浮现,是远去而归的守陵人胭脂。

    三日时光,一日不多,一日不少。

    她脸色较之三日前,苍白了不少。

    “胭脂前辈。”李子衿抱拳道。

    陆知行也朝那位女子剑仙微微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胭脂看着插入诛邪楼的承影仙剑,微笑点头道:“我没看错人。”

    李子衿一言不发,胭脂摆了摆手道:“可以了。”

    那一袭青衫这才拔出承影剑,收入背后剑匣之中。

    诛邪楼开始晃动,胭脂轻轻跺了跺脚,这一脚跺下,万籁俱寂,楼里的那些“家伙们”,跟见了鬼似的,眨眼间便安静下来,乖巧不已。

    守陵人胭脂说道:“回来之前,我去了一趟仓庚州,那边已经开始战后重建,另外,大煊王朝已经彻底覆灭,你从此以后也无需担忧。仓庚州随时可以回。”

    李子衿点头道:“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亲自问剑大煊王朝。”

    胭脂看了眼“那边”,说道:“有些事,未必要亲自做才有意义。妖荒天下代替你做了此事,你又亲手拘押了妖祖,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比你在当时问剑大煊王朝要好得多。”

    是啊,若在两座天下开战之时,李子衿身为剑仙,不想着如何守住扶摇,反而对一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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