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推开青冥照过巍峨的城墙,向里蔓延,鳞次栉比的一栋栋房舍包裹进去,巨大繁荣的城池,并未受到突厥人入长城而变得萧瑟。
长安城中人音渐渐嘈杂,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货担,开始高声吆喝,悠闲的老人提着鸟笼走出家门,来到茶肆,早有相熟的同伴等候,坐下喝茶说笑。
街边的摊位揭开蒸笼,蒸汽腾腾传出香味,开始一天讨活的青壮数着铜板买上一两个香甜的馍馍边走边吃,随后捂着口鼻远远站去街沿,粪夫拉着驴车驮着粪桶押送过去,不久,安静的长街待臭味消散再次喧闹起来。
这是安宁而繁华的一幕。
北门外,一匹插着小旗的快马飞奔冲入城门,沿着紧急军情才走的专道,一路冲去皇城。
“急报,军情急报——”
“突厥大可汗沙钵略兵败周磐,狼狈溃逃!!”
......
宣政殿外,下了早朝的杨坚,站在晨光树荫下,看着由族弟杨素呈上来的北地军情,脸上表情颇有些精彩,捏着那份情报一快一缓敲在手中。
“沙钵略十万兵马,直接去了三层,陆先生的法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
旁边,杨素躬着身,微微点了点头。
“二皇子的加紧里,确实这样说的。”
树荫下,杨坚走入阳光,看着远处飞来的几只鸟雀落去花圃啄食虫子,将手中情报递给随身宦官收起来。
仰起脸,微微出了口气。
“真神仙之术啊,凡人难及,倘若这些修道中人想要这天下,岂不简单?”
“陛下,修道修仙,耗费精力,怎么可能放弃长生久视,而留恋人间富贵。”
听到杨素解释一句,那边的皇帝哈哈笑起来,挥挥手,龙庭虎步走去花圃间的碎石小道。
“你以为朕会学陈叔宝?皇帝者,当会看人、用人、信人,陆良生修行高深,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猜疑,他若真有天下之志,南朝时,他说不定也有机会的,又怎会眼下四处游历,斩妖除魔?”
“陛下,那川蜀堰城那位知府......”
“杀了就杀了,朕已知那官儿德性。”杨坚摆了摆手,袍摆轻摇间,忽然缓下脚步,停下来,回头看去跟着的族弟。
“现在陆良生在何处?”
“这.....臣也不知,想必二皇子也不知晓。”
一问一答的两人上方,苍穹碧蓝,白云游走,不久,北线危及已解的消息传出皇城,一时间人们相互奔走相告,呈出一片喧哗,茶肆、酒楼生意顿时人满为患,尤其此役与一个人的名字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不少人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十万突厥人土崩瓦解。
“伙计,掺茶!!”
茶肆坐满了人,端茶倒水的伙计满堂跑,累的满脸是汗,一个茶客端起满满的茶水,吹了吹热气,目光扫去同伴。
“这突厥人也是倒霉,才几日功夫就折损了四万人马,不过,你们知不知道那个陆良生是谁?”
四下,茶客也大多勾起八卦的心思。
“没听说过啊,咱大隋有这号人物?”
“军中将领,我也听我家老爷说起过一些,可也从未听过陆良生这个名字。”
“听名字,莫不是一个书生?”
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停下,听这个名字确实有些书生气,难道解北面之围的,就是一个书生?
热闹探讨气氛在城中各处都能见到,但知晓那位书生真实底细的人来说,那是一种无以复加的震撼。
越国公杨素乘马车缓缓出了皇城,撩起的帘子一角,人来人往的长街繁华尽收眼底,在皇帝面前,他没有表露出吃惊等表情,以免被族兄看轻,然而,此刻独自一人时,对于那位陆道友的能力,既是震撼,又是惊讶。
对方的境界,他是知晓的,元婴出窍,法力大涨,也不至于将四万兵马覆没,就算办得到,一身法力几乎也消耗干净,非智者所为,一旦没了法力,修道者陷入战阵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以他脾性,不可能做那孤注一掷的事,用了什么法子办到的?让人费解啊。”
放下帘子,随着马车微微抖动起伏,回到府邸,杨素挥退了左右,就连妻儿也不见,径直去了书房,打开暗室的门,走下长长的石阶,空间变得宽阔,四面墙壁凸有灯座,亮着火光。
中间石两排石柱,随着杨素过去,昏暗的光芒里,是一道道人影,身形一动不动,每个人脸上带有铁面,正是往日与陆良生所说的人傀。
走过密密麻麻人傀中间,正前方,有着明晃晃的金黄光芒笼罩,一张铺有黄绸的供桌上,香炉焚烟缭绕,后面稍高的位置,漆黑剑座,比人手臂粗的大剑安放。
踏踏踏.....
脚步声在供桌前停下来。
杨素指尖抚去厚重的剑身,上面是日月星辰的刻纹,而另一面,则是山川大河,金黄色的光芒正是从这剑身上绽放而出。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