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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如夜枭般的怪叫在天气将明未明之际响彻中军行营。

    秦越被鬼叫般的声音吵醒,揉揉如裂开般疼痛的头颅,勉强起身出帐,陈疤子早已在外头,担忧的向中军帐处望去。

    甲寅也从帐内探出头来,“怎么回事?”

    陈疤子道:“隔太远,听不清,总之出事了,当此之际,大家都回帐去,不要出来,更不要走动,大家静观其变——顾北雄,你我二人值守。”

    “诺。”

    秦越方进帐,四处也响起了军官的喝止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后,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人,不论躺坐站睡,都支楞起两只耳朵,遥听中军帐处的动静。

    中军御帐前的营地上,郭荣披头散发,赤着双脚,赤红的眼神如同恶龙般的恐怖,他猛的抽出身边护卫的战刀,一刀劈下,地下跪着的内侍一声惨叫,右臂已与身体分离。

    “说——是谁干的。”

    余下的几个侍卫人人抖如筛糠,牙齿直颤,却没人应答。

    掀开的帐篷里,刘崇双目圆瞪,胸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漫了一地,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圣上饶命呀,我,我们实在没看清,我们只觉眼一花,他……他身上就中了一刀……”

    “张永德,查,给朕狠狠的查——”

    “诺。”

    “圣上息怒,眼下天色未明,不可有大动静,以防营啸。以微臣看来,问题还是在这几个侍卫身上。”

    上前劝谏的是礼部侍郎边光范,他的营帐离中军近,一有动静就出来了。

    “说。”

    “是,圣上。营中这周边值守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足有百人之多,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所以,这几个看护刘崇的,无疑是行凶的最大嫌疑人。”

    “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刘崇?”边光范轻声道:“原因总是可以查的,但是……”

    郭荣心中猛的一醒,忙大手一挥,止住了他的话,眼神一示意,张永德心领神会,喝道:“把他们都绑了,堵住他们的嘴,分别关押审讯。”

    “诺。”

    郭荣回到御帐,在内侍的服伺下洗脚更衣,一碗姜茶才喝完,张永德进来禀报说是刘崇以黄金万两的代价买通侍卫胡群,买刀自杀,还呈上一枚玉扳指说是刘崇死前给的信物。

    两人一坐一站,良久也不说话。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张永德轻声道:“圣上……”

    郭荣疲惫的摇摇头,涩声道:“朕明白,就这样定案吧,把所有人全灭口,朕不想再听到其它消息。”

    “诺。”

    看着张永德离开,郭荣一人又是枯坐良久,脸上神情晦涩莫名,整整过去一注香时间,才自嘲道:“就是不想让朕痛快呐……”,他毫无症状的忽然开始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方才下令:

    “擂鼓聚将。”

    当天的军事会议主要是加强对北汉的进攻。由卫王、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挂帅,任河东行营都部署,以澶州节度使郭崇为副。以宣徽南院使向训为行营兵马都监,侍卫都虞候李重进为行营都虞候。以华州节度使史彦超为先锋都指挥使,领步骑二万,即日出征。

    又令河中节度使王彦超、保义节度使韩通,率兵从阴地关出发,向泌州、汾州进军。

    以河阳节度使刘词为随驾都部署,鄜州节度使白重赞为副,御驾进驻潞州城。

    不破晋阳不回京。

    ……

    当沉重的牛皮大鼓响起的时候,陈疤子方舒下一口气,笑着对秦越等人道:“这是聚将议事,没我们的事,还可以补上一个时辰的回笼觉,都睡吧。”

    两个时辰后,刘崇自尽的消息传到了秦越等人的耳朵里,不由的人人讶然。

    到了潞州后,又由礼部侍郎边光范负责为刘崇治丧,备厚木棺椁,又在北汉降卒里挑了一千人,为刘崇批麻戴孝,同时派一千甲士护送,一路迤逦而行,送回晋阳城。

    郭荣率文武亲自礼送出城,北城外的大道两旁还跪着长长的两列罪犯,左边是虎捷军主将何徽带头,右边则是原侍卫马兵指挥使樊爱能,如今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早看不到半点威风的模样。

    郭荣目送灵车北去,勒转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樊爱能等,漠然道:“你们都是累朝宿将,并不是不能战。为什么望风而逃,真以为朕不知道么,知道朕让你们来送刘崇的原因吧。”

    “你们逃也就逃了,路遇刘词后军,竟然还不思悔改,公然假传战败消息,抢夺粮草物资,杀朕之传令使者,置这数万袍泽的安危于不顾,你们只一心把朕当作奇货,要卖给那刘崇……”

    “现在,刘崇走了,你们追去吧……”郭荣怒吼。

    “斩——”

    雪亮的钢刀落下,耻辱的鲜血飞溅。

    这一天,数十把钢刀齐落,斩弃阵而逃的马军指挥使樊爱能、步兵指挥使何徽等将校七十余人,并杀捉捕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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