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长吁一口气,徐徐说道:“他们给了我们一年多的准备时间,也早就知道,我们终将要站出来,躲不过的。明天之后,我们不会再得到他们的任何支持,起码在明面上是这样的。”
如任江淮今天数次强调的那样,上了台,沈重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在那些有心人的关注之下,行事手段和风格奇异诡谲的他们就必然不能再和官方部门有任何联系,否则必然会将这个国家推上风头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曲渊一拍大腿,突然激动的说道:“不过如此一来,大高和小高是不是很快就可以露面了?”
沈重却摇头:“不一定,我们虽然站出来了,但这勉强可以看做‘不得已而为之’,是没得选择,大高和小高这时候有没有必要露面,还是他们依旧平平淡淡,哪天做一对出其不意的奇兵效果更好?现在谁也说不准。可以想见的是,从今往后,我们的路,会难走很多。”
曲渊浑身的霸气一闪而逝,继而迸发出强大的自信睥睨道:“想当初无数的尸山血海都杀出来了,这还怕他个蛋蛋!”
沈重喝了口水,没说话,曾经有很多人误以为曲渊只是一个有头无脑的傻大粗,结果下场都不是很好。
今晚还动手吗?
没有,既然要宣告世界,那么君王和脩罗,自然要以最强横的姿态告诉所有人,你们曾匍匐在我的脚下苟且偷生,现今又要逼我再次展露狰狞的獠牙,那,便如你们所愿!
...
“唉,老板啊老板,您老人家今晚还来不来,倒是给我老仇回个信啊,从下午到现在,我连口热乎的泡面都没吃上。”仇念安端着一碗已经被雨水泡烂了的老坛酸菜牛肉面,别说吃口热乎的,现在就连喝口汤都不够纯正了。
他抹了两把脸上的雨水,将碗里冰凉的面汤一口气吃了个干净,然后一脚将屁股下面的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踢了个粉碎,眼睛死死盯着几百米外的地方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都是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要是让老子逮着机会非把你们这帮垃圾先切再割,割了再杀!”
那凶狠乖戾的模样全无在曲渊面前的那番卑微。
看样子今天多半是要在这鬼地方苟且一晚了,骂了足足十几分钟不带重样的仇念安转眼间鼓起那张胡子拉碴的大嘴巴,委屈极了。
特么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他心里对那帮人更恨了...
然后,他愤愤不平的在旁边一棵大树高达十米的枝干上躺下来,恰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以天为被地为床,他已经浑身湿透,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也浑然未觉。
看这天气,明天早上七点天能够敞亮就算不错了,仇念安干
脆掏出手机玩起了斗地主,这个经过特殊技术处理的手机在雨幕下丝毫不受影响。
“山童,外面那个死变态真不管他?”远远被仇念安监视的那个屋子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郁闷至极,监视就监视吧,偏偏还不加掩饰,甚至还生怕他们这伙人不知道那边躲了个人似的,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莫山童斜了他一眼,冷冷说道:“管他?怎么管,一只手都能把咱俩虐得生不如死,你去管?”
“靠,真他妈憋屈!”中年人低头闷哼了一声,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行了,都这时候了,安安心心的睡这辈子最后一觉吧,精神好了,明天咱们在黄泉路上也好认路。”莫山童张口石破天惊,似乎对明天的结果早有预料!
更神奇的是和他对话的中年人脸上并无异色,反而还无比赞同,“到时候跟孟婆说说,给我们喝的孟婆汤里多兑点水。”
莫山童翘起嘴角,中年人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那些人到了吗?”
莫山童眉头一皱,“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
中年人自嘲一笑:“是啊,这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不该多嘴。”
莫山童咂了咂嘴,眼神顿然萧索,“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毕竟咱们,也就活了半辈子。”
他长叹了口气,哪里还有刚才那般洒脱。
中年人接过话来,“舍不得自己这条命是真的,但是最舍不得的,还是我那几口人啊。虽然他们一再保证会替我照顾好娘儿几个,但是我都不在了,给我保证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拼的,不过是别无选择罢了。”
“干了,睡觉吧,明天都结束了。”
窗外的大雨噼里啪啦作响,两人全无大珠小珠落玉盘那种意境,几百米外,仇念安两手紧紧抱着手机又在骂骂咧咧,为什么呢?斗地主连输了十几把,偏偏每次都被人家挑衅得吐血,然后连一张老二都没有他都非要抢地主,以至于后来都不得不连着三次掏钱买了欢乐豆,无比肉疼。
后半夜陆续有人前来,一直玩到手机快关机的仇念安也没做理会,他只需要记住曲渊他老人家那一句话,任何事情都不要做,监视就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坚定执行。
但他还是数了一下人头,免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