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一片虚无的白,苏慕歌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光景。
窄小的屋子里,放眼望去不见其它颜色,就连角落的茶座也被刷成冰冷的白色。她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头痛突然像是一排排密密麻麻地针,穿过她的太阳穴。她痛苦地扶着额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只觉得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耳畔嗡嗡叫个不停,又窜入她的大脑里,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见有谁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啊。”脑海里终于浮现出那人的脸,她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白湛泽!那个陷害了她的,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他背叛了她!
现在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只是出乎意料的,心里并没有预先想的那么仇恨,反而被苍白的悲凉所填满。苏慕歌撑着床板,双脚踩在冰凉的白色地板上,她打了个寒颤,竟有走在雪地上的错觉,这间房间没有窗户,头顶的灯照射下来的唯一的白光让她无端生出几丝眩晕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全身使不上力气,一双腿更是软绵绵的瘫软,她勉强扶着墙壁,缓慢地行走,好容易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苍白,血色全无,身上的白衣更衬得自己像个狼狈的女鬼。
自己不会死了吧,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让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再看四周,分明就是天堂的模样!苏慕歌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点都不疼!完了完了,她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甚至感觉自己的大腿渐渐失去了知觉。她现在才是真正的绝望,想她苏慕歌,生前别人听见她的名字哪个不闻风丧胆,没想到却是红颜薄命,还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她现在心里只有三个字。倒牌子!没错。就是倒牌子!
“完了,完了,一世英名全毁了。”后脑勺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壁。苏慕歌用双手捂住眼睛,一脸的悲戚,早就把白湛泽陷害她的事抛在了脑后。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缓缓打开,苏慕歌吓了一跳。看着从门后走进来的那个老人,枯黄干瘦的老脸沟壑纵横,一头花白的头发倒是梳得整整齐齐,老人伛偻这身子。看她已经下床,到没有变现出多大的惊奇,只是把手里端着的碗递到她面前。
苏慕歌看着眼前的老人。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孟婆?”
“孟婆?”老人看见她这样叫她。脸上倒生出几丝奇怪来,“乖孙女,你不会烧糊涂了吧,我是奶奶啊,可不是什么孟婆。”
“奶奶?”苏慕歌疑惑地看着她,记忆里的奶奶正在新西兰养老啊,怎么也死了?更何况,长得也不像啊!这究竟是是什么情况?而且她端的不是孟婆汤吗?
奶奶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径自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烧已经退下来了,才松了口气,关切地说道:“烧退了就好,这是最后一剂,喝完你的病就全好了,来,乖!”
苏慕歌闻着药,皱了皱眉眉头,捏着鼻子,“好臭啊!奶奶,我没死吗?”
“呸呸呸,”奶奶立即制止了她的话,“好端端说什么死不死的。”说完她又两手合并,朝着虚空拜了拜,“小孩子不懂事,见谅,见谅。”
苏慕影第一次见还有人这么迷信,咧着嘴笑起来,奶奶见她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将中药放下,又叮嘱她一定要喝,才出了去。
苏慕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才喃喃自语道:“ohmygod!我重生了?!”
她看着旁边的汤药,臭是臭了点,但为了这副身子,她豁出去了,屏住呼吸,一口就干了。说来也奇怪,没过几分钟,她就觉得身体里缓缓升起一股热流,四肢也不如刚刚那么乏力。
苏慕歌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怪不得她刚刚一直觉得不对劲,虽然这张脸确实很像自己的,但仔细一看,似乎鼻梁更挺了一点,下巴也尖了些,再往下,身材也不似原先那么扁平,竟突然还有了弧度。再看大腿内侧,前年纹的一朵玫瑰此刻也没了踪影,这分明是别人的身体。终于,她更确定了,她苏慕影,重生了!
此刻她似乎忘记了前世白湛泽是怎么对她的,毕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她心里怀着满满的对重生的好奇与激动,推开门,果然,迎接她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虽然是仿古式的装修风格,但不知有意无意的,全部的家具都被刷上一层雪白,隐隐透着些时髦的气息。这家的主人,看来是对白色情有独钟啊。她一边想着,一边赤脚踏着大理石地面,走下楼去。楼下的大堂里,背对着她的方向坐着一男子,看着姿势似乎正用毛笔在宣纸上勾勒着什么。苏慕影吸了一口气,绕道他的面前,见他抬起头来,便尴尬地一笑。
男生也露出笑容,标准八颗雪白的牙齿,配上高挺的鼻梁,以及严厉璀璨的光芒,看得苏慕歌略略有些失神,男生的声音像是泉水一般纯净,“慕歌,你醒了。”
慕歌?这身体的本尊也叫慕歌?
只是身前的男生,还不知道他是何方人物,无奈,她只得一直保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点点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经过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