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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青瓷嗯了声。

    “你们一起来的?”善欣丽笑着打趣,“进展不错哟。”

    周青瓷难得解释了一句:“门口碰上的。”

    “我才不信,我可听说了,”善欣丽挽住周青瓷,语气十分羡慕,“温先生啊,给你种了一院子的君子兰。”

    外面都这样传闻,说温时遇的花是给周青瓷种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在乎,从来不解释。

    周青瓷无奈:“喜欢君子兰的不是我。”

    “啊?”

    善欣丽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追问,周青瓷已经走远了:“杳杳,昭里,好久不见。”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宾客们谈天说地、奉承交际。

    “这是张行长。”温鸿介绍道。

    温时遇上前,与之握手:“您好。”

    张行长夸赞道:“温先生可真是一表人才。”

    “过奖了。”

    寒暄了几句,又换了一波人。

    人脉场上,总有说不完客套话,喝不完的酒。

    应酬得差不多了,温鸿说:“盛小姐刚刚向我问起你了,你去跟她打个招呼。”

    这位盛小姐上个月和温时遇见过一次面,原本他要见的是盛小姐的父亲,在温鸿的安排之下,变成了相亲。

    “没有必要。”

    他的态度很抵触,惹得温鸿不悦:“至少给人家一个答复。”

    “已经答复过了。”

    温时遇的话刚落,盛家小姐款步而来。

    “时遇。”

    人还未走近,先闻其声,温柔且优雅。

    盛小姐芳名娉婷,与她的名字一般,是位仪态万方、婀娜秀雅的贵家千金。

    盛家也是帝都的大户。

    温鸿背过身,小声提醒:“盛家和我们温家还有合作,不要让人太难堪。”

    盛娉婷走近,微微一莞尔:“温伯伯。”

    温鸿立马换了副表情,眼神温和:“你父亲来了吗?”

    盛娉婷低眉颔首:“来了,在那边。”

    “我有点事要跟你父亲谈,你和时遇先聊。”

    “好的,温伯伯。”

    温鸿走之前,看了温时遇一眼,目光暗含警告。

    温时遇沉默着走到了人少的地方。

    氛围有些过分安静,盛娉婷放下矜持,先开了口:“金沛老师下周在影剧院演出,听说要唱锁麟囊选段,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票。”她悄悄看他眉眼,问得小心翼翼,“下周三,你有空吗?”

    眉眼带春,她爱慕他,毫不掩饰。

    “盛小姐,是我上次没有说清楚吗?”他话说得轻,风度翩翩,并不会让人难堪,只是目光有些清冷。

    盛娉婷第一次见他是在流霜阁,隔着很远,惊鸿一瞥。

    相亲是她向父亲提出来的,为了投其所好,她去了解戏曲,去种君子兰,她请来最好的礼仪老师,学习走路坐姿,学习一颦一笑。

    真正见面的那天,她提前做的功课全都没有用到,他话很少,她顾念着餐桌礼仪,也没有过多开口,用完餐,他把她送回了家。

    那天晚上他就回复了她,他说有喜欢的人,已经喜欢了很久,还会喜欢很久。

    他说抱歉,耽误了她的时间。

    她没有告诉长辈就这样结束了,因为不甘心,她知道她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君子温生。

    尽管失礼,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是周青瓷吗?”

    很少有他私生活的传闻,戏文里,才子总有佳人伴,他却没有一桩风流韵事,除了他的外甥女徐檀兮,与他有过往来的异性也只有一个周青瓷。

    梨园里最爱花前月下,热爱戏曲的文人们便把他和周青瓷传成了诗。

    他以前从不做解释。

    “不是。”

    他否认了。

    盛娉婷没有再追问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是谁:“我不介意。”她放下所有姿态,再争取一次,“能不能和我试试?我不介意你有喜欢的人。”

    她没有这样卑微地乞怜过,因为羞愧,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抱歉。”温时遇递上一块手帕,“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

    他自始至终都冷静自持,像个戏外的人。

    盛娉婷懂了,接过手帕:“祝你和她终成眷属。”

    他道了声失陪,转身先走。

    徐檀兮正巧路过。

    “杳杳。”他脚下放快,“你怎么一个人,戎黎呢?”

    “他没有来。”

    他走到她身边后,脚步缓下来:“你爷爷奶奶来了吗?”

    “来了。”

    “我过去问候一声。”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盛娉婷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海面骤然起风。

    废车场里很吵闹,工人在做拆卸车辆,敲敲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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