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知道这份大礼一定会让枭爷惊讶,紧接着他一定会问她从哪儿来的,重要的不是问话,而是两人独处的空间。
江柔手里的东西紧了紧,蓦地被燕廷枭攥住胳膊,他冷笑一声抬起她的手腕,五指用力,江柔痛得松开,手里的一颗白色药丸刚被碾成粉末,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尽数抖落在地上。
燕廷枭亲眼目睹江栩两次跎红的面颊,哪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即看向江柔的目光全是冷冽的刺。
江柔脸色一白,强撑着解释道,“那只是普通的珍珠粉,用来敷面的。”
燕廷枭松开她,接过马超递来的帕子仔细擦干净手,凌厉的眉峰微微下压,睨着她,“捡起来,用给我看。”
这个东西自然是给男人用的,江柔怎么可能会用,她白着脸没有蹲下,只是握着自己被攥痛的那只手腕,忍着痛道,“枭爷,我考虑了很久才把那个送来给您的,我以为您看见一定会喜欢的,但是您这样生气,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马超的脸色也变了,一伸手就要掐住江柔的脖子,“你敢威胁爷!”
燕廷枭却是抬手格开他的胳膊,神色淡漠中夹杂了更多的冷意,“出去。”
“爷?!”
马超抬头瞥到男人毫无温度的眸色,顿时一凛,赶紧把门打开,宾客们倒是不敢站在门口偷听偷看,只是站在五米开外的距离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看见燕廷枭出来之后,那群人顿时哑了,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长歌也是听了动静赶过来,却是没冲进去,只站在门口耐心等着,原本想着等廷哥出来之后再进去教训江柔,结果,门一打开,她就看见燕廷枭十分难看的脸色,登时心疼地抱住他,“廷哥,你不要难过,我还在这,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江栩赶过来时就看见这一幕,燕廷枭没什么表情地推开怀里的长歌,便大步往外走,目光扫过她时,没有停顿便移开了,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江栩心口微微一跳,有些堵,有些闷,那股情绪来得很快,快到她还没回过味来,就被人撞了一下,是长歌,她红着一双眼冲出来,故意撞了她一下。
恼火?委屈?抑或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枭爷拒绝让她尴尬,总之,她狼狈地跑了。
在江栩晃神的时候,转头看见江逸城扯着江柔把人带了出来。
“哥!你松手!你抓疼我了!”江柔边挣扎边叫唤着。
“你在做什么?!”江逸城瞪着她,“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没人顺着你!”
“在家里你也从来没顺过我!你除了顺着那个傻子还会顺着谁?!”江柔也不知道突然被点中了哪儿的心事,居然委屈起来,“跟她一比,我哪儿是你妹妹啊,我简直就是你仇敌,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喜欢她……”
江逸城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只喜欢她,不喜欢我!”江柔喊着,突然就看见了江栩正站在面前不远处,伸手就指着她,“你本来就是小三生的,你凭什么占了我家,凭什么让爸爸喜欢你,哥哥也喜欢你,凭什么?!”
围观群众顿时又开始吃起另一块瓜——江家恶毒姐姐现场手撕傻狍子妹妹。
江栩这一刻,脑子里想着的是枭爷面无表情从她眼前走过去的画面,耳朵里是小三私生女等不入流的字眼,边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好似围观了什么动物一样用新奇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
而这场戏自始至终只有江柔一人自导自演,江栩冷眼看着她从愤怒到委屈再到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逸城却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大手用力拉着她往外走,两人路过江栩面前时,她听见大哥咬着牙低到不能低的一句话:
“再多说一句话,江柔,信不信我弄死你。”
江柔听到这话赶紧闭了嘴,大哥在外面从来都温和谦卑,除非被惹急了,不然从来不会露出这样一面来,但只要说出这种话,那一定就不是开玩笑。
江逸城另一只手正要牵住江栩,却看她像是被吓到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江逸城却是直直伸出手来牢牢握住她,“哥哥带你回家,没事,别怕。”
江栩并不是害怕,她还想再见枭爷一面,告诉他,她准备了礼物,可惜……礼物不见了。
江家兄妹走了之后,跑在房间里打牌的莫老四才出来透口气,他今天手气好,外面好像发生什么事他也没管,出来后不知道场子为毛这么安静,赶紧找了麦克风主持,又调了劲爆的歌曲,随后纳闷地找韩东延问,“嫂嫂今天没来?”
“走了。”韩东延倚着墙给自己点了根烟,这一晚,他跟在燕廷枭身后露了脸,又记住了不少大人物,不论日后用不用得着,他都会感激燕廷枭给了这次机会,毕竟往后他不记得的人,说不准记得在燕廷枭跟前露脸的他。
“走了?”莫老四看了眼腕表,这走得有点早啊,又问,“送了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