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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娘子是女犯,她与容娘子相处时间最久,容娘子被带走时,她起身行礼相送。

    容娘子嫣然一笑,脸上的伤疤仿佛一瞬间不见了:“你那未婚夫婿虽然不喜你,有机会在牢中见到他,还是要让他看到你的脸,男子之心就算磐石,也能找到缝隙撬动,利用他从这里逃脱,到时候再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儿。

    要记住男女之间,谁不动心谁就是赢家,那些一心一意待你的良人,不过是话本上的荒唐言,至于那些规矩礼数更是折磨女眷的手段,不要为了所谓的名声丢了性命。”

    大牢里的人各有毒辣之处,外面那些人却能罪于无形,到底谁更可怕?

    她的亲人都弃了她,反而这些“罪大恶极”的犯人期望她能活下去。

    严探花临走之前叹息:“我这一生追查那些凶徒,没想到最终落得这般结果,可惜没有了机会,否则定要将那些人都拿下……”

    他们都走了,被人陷害、算计投入死牢之中,多少秘密和不甘只能随着他们一起无声无息地死去,他们都不甘心。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

    周如珺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黑暗中。

    她被关在这里许久,两位叔父开始还会让人前来安抚她,到了后来就完全没有了消息。

    “大老爷、太太去的早,老太太含辛茹苦地将您养大成人,如今看着您这般,老太太心急如焚已经病倒在床,恐怕也不成事了。

    家里上下都为您打点,可这是谋反案,若是真的被定了罪,整个周氏一族都要被牵连。”

    这是管事妈妈最后与她说的话。

    “我懂,”周如珺颔首,“没做过的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认下。”

    她当时以为祖母和叔父是怕她糊里糊涂认下罪名,管事妈妈后面的话,却让她看清了事实。

    “二老爷和三老爷说了,若您在大牢里有个闪失……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保住您的名声。”

    他们是在劝她自尽。

    女眷入过大牢,名声全无,有人宁可自尽也不会受此大辱。

    可她要活,她只要活。

    她不期盼周家、崔家会救她,只要他们不落井下石,也许她还有机会走出去。

    正要继续前行,眼睛轻扫时发现不远处的黑暗中似有一个影子在晃动,她的脸色不禁一变,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会是谁?来杀她的人?大牢里传疫症时,他们没有动手,如今见她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就忍不住前来取她性命。

    周如珺收回目光,她不想惊动那人,就像严探花说的那样,没有把握掌控一切之前,不可露出任何端倪。

    周如珺像是什么都没察觉般,缓缓地走到一处囚牢前,放下手中的药桶,看向躺在那里的少年。

    她蹲下身用手背去试探他的额头,热度终于褪去。

    杨先生他们被处斩之后,他被丢进大牢之中,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死人。

    她第一次分药给他,狱卒开口阻止:“不用浪费药了,已经不成事。”

    他身上有不少伤口,身上滚烫如火炭,看起来的确凶险。

    “先生说医者仁心,知道我没有将药送到会责怪我。”

    之后她每天送药过来,还向孙郎中要了些伤药,到底还是他身体根基好,病情没有严重,也未染上时疫。

    周如珺将药碗凑在少年嘴边,慢慢地等他吞咽下去,然后拿出干粮塞入他嘴中。

    第一次给他吃食时委实费了番功夫,大牢中的饭食粗劣很难下咽,她拿到的干粮还是狱吏看在孙郎中的面色上舍给她的。

    冷硬的饭食一时半刻难以吞咽,这少年含在嘴里半晌才吃下。

    看他如蒲苇般坚韧,难免想到自己,于是每日她都会来送些吃食。

    她又将冷硬的黍饼塞进他嘴中,然后摸索着袖子里的利器,这一块似铁的物件儿,这是从一个犯人牢房里找到的,那犯人已经病死,这利器也就被她收了起来。

    想想方才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为了以防万一,她悄悄地将利器攥在手中,慢慢地在青石上磨动。

    磨的越锋利,她也就能多一分胜算。

    半晌她抬起头,却不其然地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年纪不大,一双瑞凤眼异常明亮。

    她没有去解释,撕下衣裙缠住自己的手掌,这样能将利器握得更紧些,杀人的时候不至于滑脱。

    刚准备放下袖子,她的手却忽然被拉住。

    她再次抬起头,他眼眸漆黑而深邃,似是能看穿她所想,片刻之后他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左腋下。

    周如珺迟疑片刻,伸手拉开他的衣襟,饱受伤病折磨让他显得有些瘦弱,皮肉上可见结痂的伤口。

    他是怎么受的伤,她没有询问,如何伤成这般还被送入牢中?

    念头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眼下的情形也顾不得许多,她的手向他腋下摸去,很快就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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