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的右手悄然摸向后腰的位置,皱眉问道:“让金国的火器威力更大?肖途,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
被称之为肖途的那人答道:“不是拿你当傻子,而是拿金虏当傻子。”
“根据皇家学院那边数次实验的结果,已经证明了火药的最好配比就是官家所给的那个配比,如果将火药里面硝石的比重加大,就会因为声音更响c硝烟更重而产生威力更大的错觉。”
“然而实际上,火药的威力并没有增加多少,反而变得更易炸膛——金虏这边的冶金水平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
“还有,把你的右手放下。”
方别哼了一声,放下右手之后说道:“我会想办法验证你说的这些。如果被我发现你说的是假的,那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肖途呵的笑了一声,权当没有听到方别的威胁,笑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方别的书房。
“朕有意将海剌儿河以南c泰州至广宁府之地尽数割让给宋国,以换取两国二十年之和平。”
派人将自己猎到的那只吊睛白额虎送给方别的第二天,完颜晟就直接把方别召进了宫里,并且主动提出了要割让大片土地给宋国。
方别则有些懵。
虽然说金国现在的国势多少有那么点儿日薄西山的意思吧,可是大宋有的火器金国现在也有,而且有了火器之后,金国的骑兵也未必就比大宋的骑兵差到哪儿去,两者甚至再一次有了势均力敌的苗头,完颜晟却忽然要割让大片的土地给大宋?
难道这瘪犊子还没彻底信任自己?
想到这里,方别的脸上顿时一副陛下您喝多了假酒的悲戚之色,噗通一声跪地叫道:“陛下三思!那宋国昏君贪得无厌,割地与宋实乃与虎谋皮之举,万万不可啊!”
完颜晟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走到方别身前将方别扶起,完颜晟更是叹息一声道:“朕又如何不知割地之举乃是与虎谋皮?”
“然则如今宋国事大,我大金反而势微,说不得便要卑躬屈膝,量大金之物力,结大宋之欢心。”
“唯有如此,或许能换来两国之间二十年之和平,我大金也好趁此机会休生养息,以图东山再起。”
方别却又再一次跪倒,以头杵地,哭道:“陛下三思!我大金国土地乃是我大金国开国皇帝一刀一兵打下来的,若是拱手让与了宋人,陛下尚有何脸面去见我大金国开国皇帝?若陛下执意割地,请先斩微臣!”
完颜晟向着站立一旁的完颜杲使了个眼色,完颜杲便扶起方别,说道:“方先生这是干什么?陛下英明神武,亦知方先生一片忠心,又怎会做出错杀忠良之事?”
方别恍然,连忙向完颜晟躬身拱手,拜道:“罪臣一时心急失言,望陛下恕罪?”
完颜晟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方先生一片忠心,朕又怎么会将先生一时失言放在心上?”
完颜晟的话音落下,完颜杲又接着话头,说道:“方先生固然是一片忠心,可是方先生却有一事想的差了。”
方别顿时怒视完颜杲,沉声道:“莫非勃极烈也同意陛下割地之举?论公,勃极烈乃是我大金国的谙班勃极烈,已然位极人臣;论私,勃极烈与陛下乃是至亲的兄弟。同为先皇苗裔,勃极烈焉可劝说陛下割地与宋?此为人臣之道耶?”
完颜杲也不在意方别话里的明刀暗剑,反而呵呵笑着说道:“方先生一片忠心固然是没错,可是方先生可知,陛下意欲割让给宋国的那些土地,原本也并非归我大金国所有,如今割了去,却也不伤我大金国的筋骨。”l
方别顿时更怒,喝道:“原本不是,如今却是!”
“方某在宋国之时,曾听闻有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说法,如今勃极烈意思欲割让先皇辛苦打下的江山,又如何对的起先皇战阵上流的那些鲜血!”
说到这里,方别忽然又长叹一声,说道:“正所谓六国之弊,弊在贿秦——若割让大片土地与宋国,那宋国国力便更增三分,到时我大金又如何自处?更何况那些土地之上生活的,可都是我大金国的臣民,若是割与了宋国,那些百姓却又该如何是好?”
完颜杲笑道:“生活在那里的百姓,自然也都归了宋国——且不说那里原本就是地广人稀,就算百姓众多又能如何?”
“若是那宋国小皇帝将之化为大宋百姓,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本王早已派了大量的探子前往那里埋伏,到时不断生乱,那宋国小皇帝昏庸暴戾,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若宋国那小皇帝将之尽数变作劳工,则我大金国百姓人人自危,心中必然不
再抱有对宋国的幻想。”
“故,此非贿宋,而在疲宋。”
“我大金国可以籍此得二十年休养生息之机,宋国又因那片土地而疲敝,大事可计矣。”
方别寻思着你俩这是在想屁吃?
海上之盟你们金虏说撕就撕,还指望着大宋能遵守跟你们签订的条约?
想到这里,方别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惭愧不已的表情,躬身道:“陛下和勃极烈高瞻远瞩,实微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