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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塞尔柱联军,早已是人皆饥饿,马尽困乏,中箭着枪者勉强掺扶而走,兼之个个衣甲湿透,兵器都不齐备,旗幡鞍辔也都尽弃,皆是入谷之前被赶得慌了。
    贾桑尔眼见于此,又知地处西域,夜晚之时必然倍加寒冷,当即便召了一众心腹来,吩咐道:“前面山僻路小,因方才一场急雨,此时坑堑内积水不流,泥陷马蹄,只怕不能前进。”
    “尔等随我日久,我亦视尔等为心腹。若今日我能得脱,纵然尔等尽数战死,亦有我护佑尔等父母妻儿。若我亦不得脱,只怕塞尔柱国内恨我者要拍手称快,尔等父母妻儿,也必然无幸。”
    众心腹情知不假,皆泣拜道:“我等皆大王腹心,平日里亦多受大王恩德,当此之时,正我等为报效大王之时也!”
    贾桑尔略有不忍,泣道:“真z在上,某贾桑尔起誓,倘若教我今日得脱,必厚待诸军父母妻儿,有违此誓,必下火狱!”
    众军士见贾桑尔态度肯切,皆道:“吾等皆愿为大王效死,然则前有葛逻禄人拦住去路,后有契丹人穷追不舍,偏又坑堑积水,路滑难行,却又为之奈何?”
    贾桑尔道:“我却是有一计——尔等可传下号令,教老弱中伤军士在后慢行,强壮者担土束柴,搬草运芦,填塞道路。务要即时行动,再引百骑执刀在手,但迟慢者便斩之。如此,大军便可继续前行。”
    众皆拜服,领命而去。此时恰好天色将黑未黑之时,塞尔柱一众联军又是只用了早饭,人马皆是困顿不堪,号哭之声,于路不绝,倒地者甚众。
    贾桑尔只做不见,扭过头去,喝令人马践踏而行,因此而死伤者无数,倒比契丹人所杀更多。以致于十万大军,一万死于契丹人之手,剩下九万之中倒有两三万是死于联军自相践踏。
    等到谷口,贾桑尔又集结众军,以心腹敢死之军为首,贾桑尔亲领护卫于后,喝令众军冲击葛逻禄人所布军阵。联军众将士亦知生死关头,领命后皆舍生忘死,又兼葛逻禄人军队不多,契丹铁骑多在山谷另一面,奉命前来督军的萧然便喝令众军,教让开一条道路,任由贾桑尔带几个心腹远遁。
    及至贾桑尔远遁,余者塞尔柱联军失了主心骨,更是兵无战心,将有怯意,许多士卒干脆弃刃而降。
    萧然忍不住笑道:“却是好一场造化!塞尔柱人贪生怕死,所谓的什么神灵多半没能保佑他们,却教俺白得了这一场功劳!”
    萧然与耶律大石等得了数万俘虏,心中正自盘算该如何这些数万俘虏尽数卖给宋国,也好换些银钱。贾桑尔却是一路狂奔,过萨末键城而不敢入,一路直回呼罗珊。
    经此一役,塞尔柱联军之中的左翼指挥官西吉斯坦国王遭擒,退缩在后的艾米尔库马吉也做了俘虏。便是贾桑尔带到军中的宠妃,即塞尔柱国的王后,以及宰相c各级官员,也都落到了耶律大石的手中。其余大大小小的国王之中,除却贾桑尔的外甥马赫穆德汗之外,余者竟无一人能跟着贾桑尔逃出生天。
    待归了呼罗珊,马赫穆德护着贾桑尔回了宫,便问道:“舅父,如今十万大军尽丧,我等却又该”
    贾桑尔脸上神色阴情不定,过了半晌才道:“丧尽了便丧尽了,区区十万大军,却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见马赫穆德不解,贾桑尔又接着说道:“遭此一败,无论十万大军剩下多少,国中不臣之辈都会失了压制,只怕转眼就是烟尘四起。如今你我生死都成问题,却又何必在乎那十万大军。”
    马赫穆德惊得啊耶一声,叫道:“如此,却是悔之晚矣!”
    贾桑尔喝斥道:“你却晓得个什么!十万大军丧尽了便丧尽了,烟尘四起便由得他四起。若要保住这一身的荣华富贵,却也有个法子。”
    马赫穆德疑道:“计将安出?”
    贾桑尔哼了一声,说道:“那契丹奴耶律大石自号中华正统,难道他是中国人,我便不是了么?须知他姓耶律,我姓贾,谁比谁更正统,却也不怎么好说。”
    马赫穆德愈发摸不着头脑——若依着这般说法,我这马赫穆德岂不是要姓马?
    正迟疑间,贾桑尔却又接着说道:“你要知道,我塞尔柱帝国原本始于突厥,而突厥又源于匈奴,匈奴源于夏,如此说来,我贾桑尔才是实打实的天潢贵胄,他耶律大石却还是个外来的远房表亲!”
    马赫穆德更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您老人家平常总说自己是东方与西方之王,是塞尔柱的苏丹,什么时候又扯到了突厥跟什么匈奴?
    再说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就算您能证明您老人家是嫡系的夏人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跟耶律大石攀亲戚么?
    当然,如果能跟耶律大石攀上亲戚,大家联手继续统治这片土地,那攀亲戚倒也没什么。说起来,还是自己这边高攀了呢。
    可是,人家耶律大石愿不愿意认下这门亲戚?如果认下了,那咱们信奉的真z又该怎么办?
    听完了马赫穆德的疑虑,贾桑尔顿时呵的冷笑一声,说道:“耶律大石自然是不愿意认下咱们这门穷亲戚的。可是他不认,东方原本叫汉唐的那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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