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也算咱们润州城内的杏林医手,有名有号,这是苏宸在七天前所立,跟我借款时写下,当时苏宸在赌坊与我等玩骨牌,输光本钱之后,执迷不悟,便在我这里赊欠了钱贯,五百贯整,豪赌了两天两夜输光了,但限期一个月内凑齐还上,如果无法偿还,一个月期满,便以这座祖宅、苏家药方,和这个苏宸义妹抵偿!”
“真的是苏宸签字,还有手印画押!”
“天啊,五百贯,苏家这几年早就是一个空壳子了,上哪凑五百贯去!”
“疯了,这苏宸败家子,把仅剩的祖宅都给输没了,可惜了灵儿那个小姑娘,以后要被糟蹋了。”
门口围观的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口中都把苏宸当成败家子,赌徒了。
一个男子役夫,在码头装卸货物,一日的工钱,也就五十文左右,一个月下来,算满才一贯半的收入。
五百贯对于一个平常百姓而言,不吃不喝,需要攒上二三十年了。
杨灵儿也算听清楚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了一眼沐猿而冠的曹郸,泪水止不住流出来。
“苏宸哥哥,我不要做抵押,我死也不要被送人!”
杨灵儿拼命摇头,双手紧紧攥住了苏宸的手臂,那样的凄惨决然,那样的孤苦可怜。
这一幕凄苦神态,看的让苏宸心酸,心忖不论如何,觉得也不能对不起自己这个小萝莉妹。
苏宸脸色有些发沉,已经明白了这是之前的“苏宸”被人设局给套路了,曹家人就是冲着苏家药方来的,借钱只是一个引子,毕竟苏宅祖上是名医,父亲又是御医,安霖堂这次目标就是苏家祖传秘方,以及苏家目前的一切,让保和堂彻底除名。
他安慰道:“灵儿放心,这是当时我犯了迷糊,根本记不起来了,但不论如何,哪怕祖宅和药方不要了,出去借钱,也绝不会把你送出去的。”
杨灵儿听到苏宸的保证,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曹郸转身走过来,冷笑连连:“苏大郎,你醒醒吧,瞅瞅你家里,家徒四壁,苏家祖上的那些存留,这几年都被你败光了,除了个学府肄业的生徒身份,你一无是处,上哪弄钱去?去青楼找你相好去讨借吗?哈哈,窑子那地方,有钱你是公子大爷,没钱你就是穷书生,她们没有人会借你钱的,这五百贯,你是断定还不上,今日这宅第房产,苏家祖传药方,还有这个小丫头,统统抵债,咱们的账也就一笔两清!”
“草蛋,放你的狗屁,不就是五百贯吗,一个月内,按字据约定还给你就是,灵儿和宅院,你休想染指!”
苏宸也硬气起来,他怎么说来自另个世界,一身知识学问,按着以前看小说影视剧穿越者的先天优势,各种发明创造,很快实现一万贯的小目标,最后成为南唐首富。
麻德,还会在乎这五百贯!
曹郸啐道:“我呸!你这厮就是草包一个,读书读傻的木头,秀才之名得来名不副实,一个月期限,如今剩下只有二十多日,你上哪里凑钱去,不过是在敷衍我曹三郎。”
苏宸轻哼:“信不信由你,但是白纸黑字,写着一个月期限,你现在来捣乱,不合规矩,这是在故意毁约,不想让我履行上面的赌约了吧,告到府衙去,也是你理亏。”
曹郸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也在考虑。
苏宸又放出一句狠话:“如果你逼急了,可比怪我去你家投毒,别忘记我苏家干什么的,能行医治病救人,也有毒药惩治宵小,如果你不让我活,我也就拉着你全家陪葬。”
曹郸平时读书不多,也是个外强内干的绣花枕头,被苏宸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点不妥,冷哼道:“既然你这样固执,那好,别说本公子没给你机会,二十三日,还有二十三日,到时候我会带人过来拿走这里的东西,缺了一样,打断你的腿儿抵偿!”
“到时候过来拿钱!”苏宸心中虽然暂无良策,但是表明还是装的信誓旦旦。
“你有种,我们走!”曹郸指了一下苏宸,发现这小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心中惊疑不定,然后带着三个仆人走了。
杨灵儿泪流不止,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苏宸拍来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转身对着门口的街坊邻居道:“让各位乡亲看了笑话,苏某以前的确混账了些,被恶人构陷,下套输了钱,遭威逼利诱写下了欠款字据!但是,我苏宸今天在这里向乡亲们立誓,今后绝不再做那些赌彩勾当,不再让苏家列祖蒙羞!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请乡亲们今日为我见证誓言!”
他之所以要这样说,也是趁机给自己立言发声,以前的苏宸,迂腐些,智商也不高,平平无奇,被人下了圈套,如今负债累累。
新的苏宸如果要改变,哪怕接下来做生意,但是开始没有好的口碑,也很难打开市场,甚至人品遭人唾弃,直接影响他的发展。
今日在这里宣布痛改前非,做一个“浪子回头”的自我营销。
“这才像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