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热闹。
石念远感受着这一帮汉子身上的江湖气,觉得煞是有趣,想了想,挤到鹰勾鼻子旁边,掏出一锭纹银往麻袋里一丢:“我下高个儿。”
“草,老子没花眼吧?那是纹银?”
“狗日的,那可是十贯钱呐!”
“娘哩,冤大头!看过憨脸的实力,竟然敢下高个儿那么多,这小子要是挨了,鹰勾鼻子就赚大发了!”
旁边汉子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好心肠的更是伸出手想要从麻袋里将石念远的纹银帮忙抢回来,被鹰勾鼻子甩手拍开。
那好心汉子看着石念远摇头叹道:“小哥,你这回多半要着咯!”
“多管闲事!你也不看看人家身上穿的是什么!缺这点钱吗?”鹰勾鼻子翻起白眼,再端起笔转向石念远笑问道:“这位少爷贵姓?记个彩头。”
“石。”石念远笑道。
“石?石好啊。”方才想帮石念远将银锭夺回来的好心汉子出声道:“以前我们这些人可不容易喝上酒,多亏了苍云郡的石侯爷,改良了酿酒的技术,还大方的公布出来。自此,酒价越来越亲民,让我们也能常买得起酒喝了!”
“你懂个屁!”好心汉子旁边的一人出声道:“好什么好?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呸——你是不知道,都说苍云留邺的酒乃是一绝,上次我到留邺去想要见识一下,你猜怎么着?嘿——他娘嘞,摆在酒馆货柜最高的那一壶,黄金百两!你晓得黄金百两有多少吗?”
有旁人好奇附和问道:“有多少?”
先前那人却是被问得一愣,沉吟道:“有……有……反正他娘的肯定能换到数也数不通的铜板!狗日的,什么石侯爷,名声也是他的,好处也是他的!这些个当官的,依老子看,就没个好鸟!”
在江湖上混的,不懂得点政事官道、香艳野史怎么行?别人聊起来,自己插不上话,可不显得很没格局?
这话头一经提起,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绕起为官之道争执起来。
那鹰勾鼻子郁闷的大吼一声,还以些许灵力加持了声线:“狗日的!你们还赌不赌斗了?”
这才令一帮江湖汉子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比斗上来。
憨脸与高个儿走进场中摆开架式,围观众人都自觉后退数步,将围圈扩得更大一些,方便场中二人施展。
场间二人鞠过礼躬,正要开始切磋。
却见那锦衣少年再次朝鹰勾鼻子的麻袋里丢了一块荧亮石头,看上去像是从玉山里采来的残次品。
“我还想赌一事。”
众人开始高谈阔论起玉石之事,吹嘘曾有朋友切过内蕴宝玉的极品原石什么的。
唯独鹰勾鼻子一把抓起那块石头,直勾勾的盯住,灵识探查过后,确认是一枚转品灵石无疑。
鹰勾鼻子站起身来,没能从石念远身上感知到任何灵压。石念远在鹰勾鼻子眼里一下子高深莫测起来。
鹰勾鼻子郑重的抱拳道:“不知公子还想赌什么?”
石念远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嘴唇翕合,聚声成线,传进鹰勾鼻子耳中:“我赌今晚没有一名来自风曲度的二品武者来此。”
鹰勾鼻子稍一思虑就明白了石念远的意思,手上将转品灵石紧了紧,眯起眼道:“我接了。”
石念远点了点头,手上正把玩
着一枚铁蒺藜暗器。
这世上,可真是冤家路窄不是?
既然在金陵渡见到了你,就免去了再跑回风曲渡一趟的麻烦。本少爷人好,你的东西,不得还给你不是?你也是职责在身,为主出力,值得尊重,不让你在同僚面前惨死,也算成全你一个体面的死相了。
石念远收起心绪,看向鹰勾鼻子,轻声道:“第二或第三层的样子。”
鹰勾鼻子点点头,尖声道:“各位好汉!我这有点尿急!就让这位公子帮我护着注单和注金,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一众江湖汉子哪管那么多,除去有些不解这鹰勾鼻子也不怕石念远带上麻袋跑路,并在同伴的提醒下想到估计鹰勾鼻子是觉得石念远身家够厚,看不上这些注金,再说了,跑江湖的大都重情重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指不定鹰勾鼻子也就是随便指了一人帮忙。
随着憨脸与高个儿开始动手,众人也就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比斗上。
这一夜,有一个鹰勾鼻子在楼船第二层几间大仓来回游逛,再几乎敲遍第三层所有客仓。
在甲板上赌斗的众人,有人因为押了憨脸再次赢钱而开心,自然也有人因为押了高个儿而心疼。
次第散去时,还有人在议论那个在高个儿身上下了重注的少年肯定要心疼得一整晚都睡不着,如今跟鹰勾鼻子坐在地上不愿离去,肯定是想让鹰勾鼻子再组起局子,想要赢回来。也有人在笑那个在鹰勾鼻子去方便老长时间后跟着回来的哥们居然看到一半就睡着了。
至于那个睡着的哥们,心口处不知何时,插了一枚原本属于自己的铁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