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蕙心刚欲说些什么,微微抬眸,但见不远处已是一方陡峭的断崖,但耳畔,狮群厚重的喘息声犹然越来越近,此番,难道真的难逃一死了吗?绝望之际,蕙心死死地抓住身前人的衣襟,身子突然一轻,二人双双滚落了山崖。
“郡主,别怕。”眼看着就要跌落崖底,身子突然一顿,下一瞬,二人已然双双降落在了断崖崖壁上一棵老松树上,末梢几根树枝应声而断,但是主干却依旧完好无损,实打实地承载了他们所有的重量。
“谢谢你,海哥哥,我……”此刻的蕙心,一张小脸胀成了猪肝色,话音刚落,身前的身子骤然一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松开了来。
“是我,现在安全了。”海离归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好牙,“那厢有个山洞,我们还是进去避一避罢。”说着话,海离归向着崖壁指了指,但见老松树一旁,果然有一个宽敞开阔的岩洞。
“好。”蕙心的唇角微微勾起,和海离归一道,顺着老松树的枝干,向着岩洞攀爬而去,感受到脚下久违的坚实稳固,蕙心无力地跌坐在湿湿的地面上,大难不死,犹有余悸,泪水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在衣襟前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片刻后,蕙心哭也哭够了,用袖口奋力拭尽了泪痕,刚一起身,但见一小块蟹壳黄已然递到了自己的跟前。伸手接来咬上一口,又冷又硬,但为了礼貌,蕙心还是将它啃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对着海离归展颜一笑。
“谢谢海哥哥。”蕙心虽是笑了,但笑得却有几分无奈,眼看着天色渐晚,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地面上,和家人团聚……
再则,想到那一马当先的柳茵雀,心中更是微微一疼,自己偶遇了狮群,几番周折终于化险为夷,那茵雀呢,她是否也遇着了危险?虽然,她的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但蕙心却一心把她当做了妹妹来保护,此番,她兴许也落了单,也不知是否也有人,能伸援手相救于她……
此刻,海离归也吃了小半块蟹壳黄,微微侧首,但见蕙心一脸的抑郁,隐约猜到她兴许是怕了,怕被永远困死在这湿冷的岩洞之中。
“刚才,我去走了走,在这岩洞背后有一排长长的阶梯,虽然稍稍有些陡峭,但还是安全的,只要顺着阶梯而上,相信很快就可以重回地面!”见蕙心依旧久久不言,海离归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话说了一半,蕙心方才从沉思中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有一排阶梯?”蕙心没头没脑地问道。
“是啊,”海离归笑得略有几分得意,“现在已到黄昏时分,只要沿着阶梯而上,相信在天黑之前,便能与上林苑众人集结。”
“太好了!”蕙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但脚下一软,复又跌坐了回去,心中的喜悦,顷刻间便散去了一半。
“郡主,若是走不动,我来背你便好。”海离归在蕙心跟前蹲下,还未等蕙心反应过来,海离归双臂一收,她的身子已然软软地顺势匍匐在了他结实的的背上,蕙心的双颊不由又开始发烧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复又急促了起来。
海离归,跟随老前辈学了数年的武艺,到底是有几分功夫在身的,背上那小小的身子,对他来说简直轻如鸿毛。很快,二人回到了地面,而这时,天色已然暗沉了下来,还好,很快就有官兵寻到了他们。
“郡主!郡主!郡主在这里!”官兵们一面欢呼,一面急急忙忙地凑了过来,但见郡主小殿下身上不过受了些轻伤,终于微微放下了心来。
方才,柳茵雀急急忙忙地找到他们,说是郡主突然失踪了,岳帝天栾立刻发动了全部的禁卫军,对上林苑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一番忙活,却只发现了两具马尸,一具狮尸,还有一对郡主发间时常佩戴的钗环。
又搜索了许久,但却是一无所获,岳帝天栾得知后不禁大发雷霆,而柳茵雀也被吓着了,嘤嘤哭泣了起来……毕竟,想要除掉姐姐,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私心,但此番姐姐可能真的性命不保了,她心中非但不畅快,反而泛起了深深的自责与恐惧。
再看身边,长公主已然哭得昏厥了过去,而一向乐观洒脱的爹爹柳钰,面上也显出了一丝浓浓的悲色。看来,自己闯下大祸了,柳茵雀轻轻环住自己的双膝,泪水又不听话地喷涌了出来,面上精致的妆容花成了一团,却也无心再去顾及了……
而凌云生,此番正在紫苑陪同百里裕把酒闲话,梨素郡主遇险的消息,很快也传入了他们的耳中,百里裕手中一顿,险些摔坏了手中的翡翠雕花酒盏,而凌云生的脸,也随之刷的一下惨白了下来。
骤然起身,凌云生向着宫门外而去,想要亲自去寻蕙心的踪迹,却被百里裕一把给拉住,此番,他才想起,自己并无半点功夫傍身,若是去了只会成为累赘,帮不到蕙心分毫,不由悻悻然站住了脚跟,而这时,上林苑终于传来了郡主获救的喜讯。
手忙脚乱间,众人将蕙心抬入了偏殿的暖阁,而不知何时,海离归已经悄然遁去了踪迹,再无可寻。不过,众人皆是把海离归当做普通的禁卫军将士,他的失踪,没有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