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心……”见小丫鬟一脸的傲气,锦毓不由有些心虚,奈何蕙心却是一动也不动,甚至她自己也被牢牢拽住动不了了。
“怎的?不想走偏门?”僵持了片刻,小丫鬟冷冷地发了话,“今日里,却也由不得你了,这正门,可不是那么好走的,你若是不依,那便不要回来好了,你……”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丫鬟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你竟敢……”伸手抚上面颊,小丫鬟又气又急,竟是快要哭出来了,“蕙心,你,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二小姐的人呢!”
“我好大的胆子?”蕙心冷冷一笑,“那你呢?冰天雪地的将大小姐拦在正门外,还说那么多废话,难道就不是胆大包天?今天这一耳光,你就权当做买一个教训吧,也好明白明白,下人对主子不敬的下场。另外,你自称是二小姐的人,便认为欺负大小姐有理,难道竟不知晓,嫡女庶女孰尊孰卑?”
话音既落,还未等小丫鬟反应过来,蕙心便扶着司徒锦毓的手,自正门进了将军府,一路向着菡萏阁扬长而去。小丫鬟咽了一口唾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觉一边的面颊已然高高肿起,痛得似火烧一般。待到回过神,心中又焦又怒,气得直跺脚,将蕙心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厢,蕙心与锦毓早早离开了,那厢,嫣然恰巧路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气急。司徒锦毓不过一介废物,根本就不配嫡女的称呼,自己样样都比她强,凭什么就不能拿捏着她?而那蕙心,怕是留不得了,得在她站稳脚跟之前,找个机会从锦毓身边除去。
只是,如今蕙心在将军府有大夫人支持,自己的娘亲不过一介姨娘,而且和司徒锦毓一般的懦弱,也是万万指望不上的,到底如何是好啊……
很快,便到了晚膳的时间,小花园石桌上的,净是各类的美味珍馐,但司徒嫣然却是食不甘味,用了几筷子便已然不想再吃了,索性全部赏给了院里的下人。这样做,也算是卖个人情,让大家都好好补一补身子,顺道巩固巩固早已动摇的人心。
得了赏,蘅芜居的小丫鬟们一片的感恩戴德,对着美食食指大动,那名守在门口的小丫鬟,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面颊上的患处,已然贴上了凉丝丝的膏药,现在一点也不疼了,乃是二小姐特意吩咐府医上的药。心中感动,那些个叛逆的火苗,也已然熄灭了下去。
只是,其他人虽是乐呵呵的,绮香心中却隐约有几分担忧,毕竟,二小姐很少露出这般为难的神色,看来也是在谁人那里碰了壁,难道,竟然又是那个所谓的蕙心?看来,她的本事可不小啊,竟能多次将二小姐气成这样!
“二小姐……”绮香轻轻唤了唤,随即为司徒嫣然递上了一盏滚烫的普洱茶,里面加了少许蜂蜜和山楂碎,乃是嫣然最喜欢的搭配方法,口味又香滑又甜爽,冬日里用来,更是暖心暖肺。
“好茶。”嫣然接过浅抿半口,心中的郁色方才褪去了不少,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二小姐可是遇着了什么麻烦?”见司徒嫣然神色稍霁,绮香轻轻地问出了口。
“唉,还不是为了那个蕙心?前几日,竟是小看她了,此番为了让司徒锦毓从正门而入,竟敢公然掌掴我院里的丫鬟,气焰委实太过嚣张。而更可恶的是,她有母亲做后盾,我竟是奈何她不得。”一番话,司徒嫣然说地咬牙切齿,面容也略有几分扭曲。
“芽儿脸上的伤,原来竟是蕙心下的手?哼,看来,那个小丫头年纪虽是不大,却也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我明日里便集结几名家丁,将那她给好好收拾一顿,也好让她长长教训,知道这将军府正经的主子到底是谁!”绮香一边说,一边在心中为二小姐愤愤不平。
“不可!”司徒嫣然沉吟片刻,又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还没满十岁的黄毛小丫头,对付她,用不着大打出手落人话柄,反倒失却人心。”
“那,便由着她胡来吗?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还会更加嚣张跋扈,到时候……”绮香此番话,欲言又止。
“你所顾虑的,我又何尝没有想到过?只是,有大夫人压着,要在这里为蕙心树敌,委实有些难办。”旧日里孤立锦毓,那是大夫人昏迷运气使然,如今大夫人看蕙心格外顺眼,怕是会一直护着她罢,而这样,又该何从下手?
“大夫人算什么?”绮香心中微动,轻轻覆在司徒嫣然的耳畔,悄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一番话后,嫣然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怎的自己就没想到呢?
入了夜,大夫人让芝兰温了盏虫草土鸡浓汤,靠在美人榻上慢慢地用着,倒也惬意。这时,一个小厮打了帘子进来,对着大夫人哈了哈腰,脸上挂着促狭讨好的笑意,整张脸,便也皱巴巴皱成了一团。
“锦毓这孩子,又闯祸了吗?”大夫人纤眉微蹙,拾起一枚果子送至了唇畔。
“回大夫人,闯祸,倒是没有……不过,那位蕙心姑娘,可是立下了奇功一件!”
“奇功一件?倒是稀奇,此话怎讲?”大夫人眼角眉梢,终于多了几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