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宋秩了然了。
归德府虽然能玩能看的东西很多,文人墨客们也时有到访,但极少有京城的富贵公子来,而且还带着媳妇儿。
原是为了替霍怀定送信,顺便走走看看。
递封信的事儿,宋秩不会、也没必要拦着,便道:“已经进了归德府地界了,今夜到县城渡口,贤侄来得也是巧,我明儿要领人上船查验,你随我一道去,就能遇着武大人了。”
霍以骁眉头一扬。
他们来得还真是挺巧。
可见,运气极好。
霍以骁应下,与宋秩定好了明天会面的时间,便回了客栈。
客栈里,温宴已经都安顿好了。
他们轻装简行,一切方便。
岁娘问东家借了厨房,给黑檀儿炖鱼汤。
这几日忙着赶路,都是有什么吃什么,黑檀儿自然也不可能像在京里一样,天天喝新鲜鱼汤。
这一路上,它全靠小鱼干解馋。
今儿总算能喝上热乎鱼汤了,黑檀儿很是高兴,绕着岁娘喵呜喵呜叫。
岁娘的手艺比不上乌嬷嬷,但也是照着黑檀儿的喜好做的,黑猫喝了顿饱的,瘫在榻子上晒肚子。
温宴在它身边坐下,挠了挠她的脖子,道:“得干活了。”
黑檀儿睨她。
“船在渡口,还得靠你先探一探,”温宴道,“不然,明天没有查出问题来,我们这一趟就白来了。”
黑檀儿一动不动,待温宴拿出小鱼干来,它敏捷地窜起来,一口叼住。
行吧。
看在这么好吃的小鱼干的份上。
夜色沉了下来。
这几天月光明亮,本不是个夜探的好时候。
渡口的河道上,停了不少大小船舶,大部分的船舱都熄了灯,只前后挂着灯笼。
工部运送物资的货船停在官家码头,一共三艘,甲板上都留了人手守夜。
黑檀儿跃到了离岸最近的一艘船上。
毕竟是官船,停泊的又是首府,守夜的都比较放松,哪怕有月光,他们也没有发现跳上船的黑猫。
猫儿走路无声,黑檀儿就这么一直进了舱室。
水线之下,堆了运送的石料、原木,一眼看去,整整齐齐。
黑檀儿绕了走了两圈,又拿爪子在原木上磨了磨。
不得不说,真不错,好磨!
可要说其中有没有空洞,是不是夹了什么东西,黑檀儿看不出来,也闻不出来。
黑檀儿脾气上来了,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拿爪子死磨树皮,非要给它磨出几条道道来。
只是,它平日磨爪子就很勤快,这会儿便是磨秃了,也磨不出多少花头来。
束爪无策。
最终,只能作罢。
黑檀儿铩毛而归,给温宴和霍以骁看它的爪子,嘴上骂骂咧咧,胡子抖得厉害。
温宴笑得险些背过气去,黑檀儿气得给了温宴一爪子。
指甲已经磨干净了,这一爪子,连点儿红印都没挠出来。
更气了!
温宴笑倒在霍以骁肩膀上,道:“你知道它说什么?它说,这要是在京里,它得叫上大毛三花四狸它们,一只只排着队去抓,它就不信抓不穿。”
大毛三花四狸,是黑檀儿的那群小跟班。
这下,霍以骁也笑了。
他摸了摸黑檀儿的脑袋,道:“怪我们到得太晚,没有给你留出时间,在这里也收一堆跟班。”
黑檀儿龇牙,这话阴阳怪气,别以为它听不出来。
虽然,黑猫在这一夜没有收获,第二天,霍以骁和温宴还是跟着宋秩去了渡口。
五五之数,赌一把而已。
宋秩从轿子上下来,看了眼站在霍以骁边上的温宴。
侄媳妇模样俏,小夫妻郎才女貌,侄媳妇也很有意思,因为她还抱着一只凶巴巴的黑猫。
两厢见礼。
宋秩想逗一逗黑檀儿。
黑猫的坏脾气还没有散,龇牙咧嘴。
宋秩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霍以骁看着停泊在渡口的三艘船只,向宋秩请教载重、吃水、航速等问题。
宋秩见他有兴趣,自不藏私,一一解释。
霍以骁把几个数字记下,在心里对了对。
从吃水看,船上现在的载重,与工部定下送往西关的基本一致。
这么看来,他们运送时果真十分谨慎。
武安规带着人下船,与宋秩客客气气行礼:“好久不见啊宋大人,今儿又要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宋秩笑道,“船从归德府过,我查验放行,章程如此,替朝廷做事,这是我的职责。”
武安规也笑,目光落在霍以骁和温宴身上,好奇道:“这两位是……”
宋秩介绍道:“都察院右副都御使霍怀定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