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涉似乎想过来帮程朝殴打迟鹤白,被裴颐深轻轻拉住“先从这里离开再说。”
他目光沉沉, 眼底神色晦涩不明, 将程朝扶起来。
程朝来时没注意, 现在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祠堂, 熄灭的香烛后没有供奉牌位。地板上用缚仙索捆着几只鬼, 裴颐深将他们踹开, 清理干净程朝面前的路, 对程朝道“他们被控制了心智。”
程朝咬着唇低低应一声, 因为清晰地知道裴颐深方才就站在棺材旁边听了全过程,羞耻到耳尖通红, 偏着头不看他,“你怎么来了”
裴颐深道“我收到了迟他的短信,就赶过来了,正好看到离涉在和一个恶鬼打斗。”
这个祠堂程朝没有印象,隐约在原主记忆里搜刮到一星半点关于老鬼王的话,老鬼王似乎提过,鬼界有一座无人祠堂,里面有一处密道可以直接传送到外界。
他仔细在地板上搜寻了一会儿, 果然在角落处发现一块凹陷下去的地板, 轻轻一踩,地板缓缓消失,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密道。
程朝惊喜地告知离涉, 说完后又觉得奇怪, 这一切太简单了, 顺利到他不敢相信。
裴颐深见他犹豫,提议“我与迟鹤白先下去探路,你们在上面等着。”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程朝想了想,点了点头。
裴颐深下去前用血在祠堂门口画了一道保护的阵法,然后才与迟鹤白的身影逐渐没入黑黝黝的密道,密道里黑暗不见五指,只有迟鹤白脸颊的纹身在发光照明。
注意到裴颐深的眼神,迟鹤白笑了笑“师兄故意将我引开,就是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我一顿”
“是。”裴颐深很冷静地说,然后拉着迟鹤白的衣领将他往墙上摔,挑着人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重重几拳砸下去,拳拳到肉,他力气又很大,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最后狠狠在迟鹤白腹部补了一拳。
迟鹤白也不反抗,闷哼一声,捂着腹部缓缓弯下腰。他吐出一口血,很久才缓过来,边擦唇上的血迹边笑“不止如此吧,师兄还想说什么”
他吐出的血有一些溅到裴颐深脚上,裴颐深不动声色地移开脚,看上去有些嫌弃,道“我可能猜到连环杀人犯的凶手是谁了。”
迟鹤白直起腰,语气冷漠,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谁”
裴颐深面无表情,动了动嘴唇,报出一个名字。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迟鹤白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睫毛后才意识到裴颐深说的是谁。他愣怔了一秒,不敢置信地问“你说是谁”
裴颐深冷笑一声“我曾经的师父,你现在的师父,天陵派的掌门。”
“他至少养了你十几年”迟鹤白的脸色难看,笑容也收敛起来,“你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不喜欢听开玩笑的话。”
“我不是,”裴颐深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往回走,“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
程朝与离涉并肩坐在棺材盖上,他还有点疼,所以坐姿有些别扭。
离涉忽然伸出一只手,覆盖到程朝手背上。
相触的地方涌过来的是满满的,程朝至今也不明白的情绪,他忍不住好奇,开口问离涉“你对我怀着的,到底是什么感情”
也许是由于好奇导致他眼神炙热,使得离涉不好意思了,低眉避开程朝的注视。
程朝由于迟鹤白而来的坏情绪一扫而空,笑了出来“你这是害羞”
他这句话只是调笑,不指望对方回答,却见到离涉轻轻点了一下头,掩藏的黑色兜帽下的耳尖,泛起了薄暮一般的红。
祠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程朝一下子绷紧了精神,抬眼看去“谁”
对方是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人,看到程朝紧张的模样立刻举起手,道“是我,我一路找来,这边的厉鬼最少,就猜测你们躲在这里。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原来是天陵派掌门。程朝放松下来,明白他是见自己与迟鹤白许久未归,才赶来相助。
掌门被挡在裴颐深临走时画的阵法前,好奇地碰了碰结界,指腹被结界所灼伤。程朝也不知道阵法如何解除,掌门只好隔着结界与程朝说话“我在门派里布置课业时,发现我的掌教门牌被偷了。”
程朝虽不了解,也知晓掌教门牌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静静听掌门继续说话。
“我用术法追踪,一路寻到鬼界来,发现鬼界的鬼都被控制了神志,”掌门叹了口气,“估计控制他们神志的人,与偷我掌教令牌的,是同一个人。”
程朝觉着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又碍于智商读不懂这阴谋,煞有其事地跟着点点头,准备离他近一点时,手被离涉拉住。
离涉不想他过去。
程朝又坐回到棺材盖上,对掌门道“祠堂里有一处密道可以通往外面,迟鹤白和裴颐深已经下去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就能一起离开。”
掌门苦笑一声“也不知还要多久,也许等他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