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从他们中消失有三个多月的周晗。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但不知道在狱中被打断几根肋骨,手撑住砂石路面稍稍用力,就有剧烈的疼痛令他不敢尝试更大的动作;更令他绝望的是两条腿没有一点知觉。
所幸他早年能在德古拉摩混乱的街头活下来,有着丰富的经验,至少在狱中没有伤及内脏,勉强能苟活下来。
“曹沫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他难道指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严志成像风扇般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的问道。
他即便现在已经是条死狗,但也想保留住最后的尊严。
严志成是在德古拉摩警方打击钢拳兄弟会的第一波就遭到逮捕,两个多月来像死狗一般被扔在狱中,能活下来就够幸运的了,自然不奢望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曹沫指派周晗将自己从暗无天日的狱中救出来,他禁不住迷茫起来,曹沫为什么要这么做?
吉达姆家族走私船队在贝宁海域覆灭,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曹沫没有指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他也没有打算救你出来,甚至不想跟你有任何的关系——”周晗说道。
“是你救我出来的?”严志成更加疑惑的看着周晗。
“单我自己自然是没有能力将你从狱中弄出来,却也是请曹沫出手帮了一点忙,”周晗微微蹙着秀眉,说道,“事情可能说起来有些绕,但事实上就是曹沫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涉,而你也只需要记得是我救你出来的就行了。所幸那些大人物并不觉得你的存在还有什么威胁,也没有谁惦记着你,事情总算是很顺利的办成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严志成不解的盯着周晗,即便他趴在滚烫的砂石路面上无法动弹,但眼神里还有几许凌厉之意。
“你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喽?”周晗问道。
“严明他人呢?”人在现实面前是需要低头的,但严志成还不能忘掉他亲手带到德古拉摩来闯荡的严明。
流落异乡二十多年,又跟钢拳兄弟会有牵涉,严明可以说是他唯一还惦记着的“亲人”。
“你早就已经入了卡奈姆国籍,没有人会关心你的或生或死,但在领事馆交涉下的,严明要么病死狱中,要么遣送回中国受审或者判决后遣送回中国服刑,德古拉摩的司法机构都要给一个明确的说法,不可能随随便便像条死狗似的直接扔出来。好在花了一点小钱,使那些大人物相信严明比你更没有威胁,他现在就等领事馆那边的交涉程序走完,就能直接被遣送回国去,倒不用担心会得莫明其妙的疾病死在狱中,”周晗说道,“你要见到他,或许还要等上两三个月……”
“既然那些将吉达姆家族都吃得干干净净的大人物,都觉得我无足轻重,不关心我是生是死了,那我这把骨头在你眼里,有什么用?”严志成禁不住悲凉的问道,“我这样子,就算不死,估计也只能坐在轮椅上渡过下半辈子了!”
“成叔只要有一口气在,这座城市又有谁敢说成叔没有用?”周晗眯起眼笑着问,“我现在只是关心成叔承不承我这个情?”
“我被你救出来,不用不明不白的惨死在狱中,下半辈子还有可能跟着你混吃等死,你说我承不承你的情?”严志成苦笑道。
“只要你承我的情就好,至于你能发挥什么作用,倒是可以慢慢商量……”周晗示意曹沫借她的两名保镖推轮椅过来,将严志成小心的抱上轮椅。
“你约我们到这里来,该不会就为了显示你有能力将一个没人关心的半死人从德古拉摩的郊区监狱悄无声息的捞出来吧?”这时候一个沉默站在旁边、其面不扬的中年人开口问周晗……
周晗转身看向有些不耐烦的中年人,问道,
“梁远应该跟你们说是我卷走那笔钱,你们现在是信他,还是信我?”
“你为什么要投靠曹沫?”中年人问道。
“我跟你们合作,就是为了布局对付陆家。你们在陆家身上做了两单想要收手,我没有怪你们,也没有打算阻止你们,但我想继续留下来对付陆家,对你们也应该没有什么妨碍吧?而曹沫是我唯一能不暴露留下来的跳板,”周晗说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就不知道梁远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梁远说你为了报仇,为了借吉达姆家族的刀除掉陆建超跟陆彦,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当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中年人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说道。
听到这里,严志成难以置信的看向周晗:
她并非什么陆彦在英国留学认识的普通华侨女孩,而早就跟梁远他们是一伙的?
她们从很早就接触陆彦及其他陆家的人,并参与泰华在科奈罗湖南岸的投资,一切都是为了布局诱陆家入彀?
那这么说,陆彦被人用商业汇票骗走五千万,也是他们做的局?
再细辨他们对话的内容,严志成彻底想明白过来:
吉达姆家族走私船队之所以会在贝宁海域覆灭,实际是曹沫出手所致,而梁远误以为这一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