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忍不住咂了咂嘴心中感慨。
这已经被预计的六百两高出了三百两也就意味着溢价了百分之五十这样一个好兆头委实让人心动。
之前按照冯紫英和汪文言他们的预估如果按照每件藏品溢价两成来计算主要能够达成交易那都非常可观。
因为这些物件毕竟都是死物变不成银子那就毫无价值可要集中变现肯定会大打折扣以往官府不是没有搞过发卖但那都是集中估价顶多邀请几个何时买家来看一看罢了当然这里边肯定也会有一些暗中吃回扣的交易。
所以当初很多人都觉得只要能按照初定价格卖出就算不亏甚至是赚因为本身通过毫无关系的外部人员来评估价值上已经相当公允了溢价两成就算大赚但现在看来还是小觑了拍卖这种新生事物带来的巨大推动促进作用。
包厢中其他几位王爷驸马也都在评估着这一轮发卖的意义和影响。
据说今日第一场的发卖物件就多达一百多件这宣德炉不算什么但是寻常五六百两银子的物件这名义上的发卖不但没捡着漏反而还成了涨价卖出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可摆在眼前的事情就是如此这些竞价的人可不是托儿有几个他们也都是认识的算是京师城里小有身份的商贾士绅未曾想居然会想着来捡这种漏这宣德炉是个不错的物件但超过六百两就有些不划算了再说喜爱或者说这件物件品相好那也绝不可能超过七百两银子卖到九百两简直就是大大溢价了。
隔壁包房中的翁氏兄弟同样也被这种新奇的发卖形式给吸引住了。
万众瞩目拍卖师不断地用语言撩拨大家的兴奋点而颇具公信力的鉴定人员作保也让众多有意竞拍者能放下一些担心。
同时这样一个出头露面的机会对于真正大富大贵的人自然不需要但是一些小有身份或者囊中刚刚开始丰裕起来而又急需名气来为自己日后的生意人脉拓展打开局面的角色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毕竟今日这样一场盛会几乎云集了京师城乃至整个大周上流社会中的名流代表了。
而且这样一个场合并不拘于士绅商贾甚至包括一些官员也都便服来到再加上这又是奉顺天府衙之命来发卖所以就显得更加正规档次也更高大上。
能够在这样一场发卖会上展示自己的财力从某种意义也是向自己生意伙伴或者竞争对手乃至于官府的一种宣示也便于日后自己在和这些人打交道时更让人信服。
能够被冯紫英邀请进入包房坐的都不是等闲之辈翁氏兄弟作为洞庭商人中领袖更不是。
“兄长这小冯修撰果然是心有九窍啊以往官府的发卖都是草草行事顶多邀请几个人看货大略估一个价差不多就行了谁曾想这一位现在搞出这样一幕来我还以为小冯修撰是要让咱们来帮忙站台抬一抬轿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人家是真的请我们来观摩了愿买就买不买也毫无影响……”
翁启阳一边咂着嘴一边感悟。
“任何时候小瞧小冯修撰都是大错特错人家能在永平府一年多时间就搞出这么大阵仗来那帮山陕商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庄立民那个老狐狸都能心甘情愿的听他指挥真以为全靠小冯修撰头上那顶乌纱帽?这些商人哪个背后没有人撑着可都心服口服地跟着小冯修撰若非真的能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岂会这么听话?”
翁启明语气平静但是却很笃定:“此番小冯修撰邀请咱们来京师也不仅仅是让咱们看这一番热闹那么简单成栋你觉得呢?”
一旁的许氏族长许成栋皱了皱眉“启明兄的意思是小冯修撰还会和我们有交待?”
“若非如此岂会如此大费周章?”翁启明叹了一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只想安安分分做生意可有些事情却容不得我们置身事外啊。”
翁启阳心中一震“兄长您是说……”
翁启明和许成栋的目光都落在翁启阳的手上翁启阳竖了一个拇指大家都明白其中含义翁启明嘴角微动:“我们都知道了朝廷又岂能不知?只是谁都不清楚这种局面会演变成什么样?他们在江南鼓噪名义上是替咱们江南士绅打抱不平但内里有什么企图大家也不是不明白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若只是斗而不破那倒也罢了哪朝哪代哪位坐上大宝之位都免不了要和咱们江南这边因为这些利益纷争一番只要不彻底撕破脸大家都能接受就怕这一回……”
许成栋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地道:“不至于吧启明兄?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国泰民安……”
翁启明笑了起来瞥了一眼有些言不由衷的许成栋说是一个守成之主都有些勉强这位倒是阿谀之词顺口就来还是当着自己兄弟这等内部人看来也是在外边儿说顺了口。
“但愿吧老朽也希望是一种错觉。”翁启明不咸不淡地道。
“成栋你我几个就不用虚情假意了贾敬和甄应嘉没找过你?”翁启阳不客气地道。
许成栋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找过我两次一次我不在家一次我找托词回避了。”
“你能回避得了多久?”翁启阳紧着追问。
许成栋无奈只能作揖道:“二位翁兄以教我。”
翁启明也知道洞庭商人都是一荣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