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居然遇上一个喝了早酒的浑人自己每一次话头还没说清楚便被对方抢了去而且还这般胡搅蛮缠。
他说的罗奎那厮倒是镇上一个开典当的原本还是他的酒友人家也从未意思有要纳他女儿为妾的只是这厮在镇上五两银子一次的频繁借钱吃酒算来算去也有两三次何曾让他去过赌场?
但再说是朋友人家也不是做善事的便是本钱都有二十两银子了他零零碎碎不过还了三四两后来人家等不起了便要来找他索要这银子。
他便说人家是意图要强抢民女先在那吴县县衙里告了一状而且四处吆喝京中有人倒是把那罗奎给唬住了不敢轻易上门了。
但这二十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人家是肯定要要回来的。
吴县这边熟人不多汪文言便找人问了情况正好这罗奎遇上便说了这般情形汪文言他们径直过来了本来想着就是问这么一个简单事儿没想到倒是遇上了这种人。
想到这里汪文言反而有些担心了若是这妙玉姑娘与这等人家的女儿是手帕交不知道其品性究竟如何?
若是这妙玉姑娘也是一个胡搅蛮缠或者是琢磨着某些小心思要作妖的那可真的就麻烦了。
“爹爹!”端着木盆的女子是在忍不住了紧走两步脆生生地道:“这位先生家父酒后无状还请宽恕则个不知道几位来我家可有什么事情?”
女子自然是知道自己父亲德行的那镇上罗叔父虽说只是个当铺的朝奉但也算是正经人比自己父亲小十来岁也算多年酒友。
只是人家家境也不富裕前前后后借了二十两银子与父亲那都是自己父亲嘴馋成日里想要吃香喝辣的便伸手借钱累欠借下来的哪有有什么到赌场上当的事儿?
赌博他倒是想可是既没银子也没那胆量如何敢入那赌坊?
只是人家催得紧了爹爹便想要胡乱吓唬人家所以才去了那县衙边儿上走了一圈儿其实根本就没有敢进县衙里回来在镇上四处吆喝倒是真把那罗叔叔给吓住了。
汪文言这才注意到了这位端着木盆双手冻得通红的女孩子。
一身靛蓝青布棉裙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月牙掐花滚边棉褙子罩在外边儿玉面素妆眉目清雅中透出几分宁静微薄的嘴唇有一个小弧度的上翘显示出此女有着不一般的性情。
头发梳成一个寻常人家女儿的发髻却没有半点儿珠花簪针加上那粉妆玉琢精致剔透的眉目面容往那里一站顿时如孤云出岫淡雅照人。
这怕就是净缘所说的妙玉小姐的那位手帕交了。
汪文言倒也不敢怠慢微微一拱手朗声道:“叨扰了在下乃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管事汪文言此番是有事来寻那邢姑娘的不知姑娘可是……”
女子颇为吃惊看了一眼这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儒生也赶紧福了一福回礼“不敢敝姓邢却是不知道是不是先生所言那一位邢姑娘了也不知道先生可否方便告知找那位邢姑娘有何事?”
见这女子如此礼节周全言语谈吐更是和那浑汉如天壤之别汪文言慨然之余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乌鸦窝里生出了金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