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打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神仙都难以翻盘了,一百二十名佣兵此刻只剩下五十一人,而且基本上人人带伤。
而那些靠着一腔血勇在支撑的爱尔兰人,也已经挺不住了,虽然最高峰的时候足有一两千人汇集在佣兵身旁,可是现在能留下的也不过三四百人的样子。
民众暴乱永远都是这样的,他们凭胸中的血气而起,又因血气散而退,这是一群没有纪律非常情绪化的群体,如果一直都打顺风仗还没问题,一旦遇到苦战那可就麻烦了。
士气会迅速的崩溃,当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后,内心的恐惧就会占据主动,逃兵潮就会无法遏制的出现。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难关呢,更让皮埃尔担忧的是这些爱尔兰人已经发现不对头了,从暴动开始到现在,虽然这些佣兵打的是爱尔兰青年党的旗号,可是周围负责协调的怎么全都是码头工会的负责人。
“你们说,这些佣兵到底是干什么的咱们怎么迷迷糊糊的就掺合进来了别是一群冒牌货吧”
“有道理啊,从头至尾都是工会那帮人在组织,我不是说工会那些人不好,可是青年党就是青年党,工会就是工会,两码事也不挨着啊”
“没错,就算是青年党那些孩子藏在幕后不愿意露面,由工会委托指挥这次起义,那么佣兵也应该由工会指挥啊为什么现在走哪里看都感觉是佣兵在指挥工会呢”
这问题还真问到点子上了,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对啊我们雇佣的佣兵为我们打仗,应该听我们的啊可是怎么看着战斗计划也是佣兵们来指挥啊”
“现在敌众我寡,为什么一直往港口方向撤退此刻就应该分兵突围,保证有生力量在城市外集合修整,然后想办法再战斗,为什么要往必死的地方撤”
“走,去问问怀特去,让他给我们一个答复”
此刻保罗、皮埃尔还有怀特已经全都撤回到了港口区,保罗的衬衣被撕碎露出血淋淋的伤口,皮埃尔正抓紧时间进行外科手术,沾血的手术刀就快要把那颗子弹给挖出来了。
怀特也一身血火硝烟,此刻他正往手枪里压子弹,身边地板上放着一把沾血的刺刀,刚杀过人的战士脸上的表情都是狰狞的。
十多名码头工人围了过来他们目视着怀特,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怀特你告诉我们,青年党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一名青年党的成员”
“还有这些佣兵究竟是谁找来的为什么你听他们的指挥回答我们”
这个节骨眼上听到质疑,怀特气的火冒三丈,刚杀过人的脾气肯定好不到哪去,只见他跟老虎一样跳了起来大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质疑我工会此刻已经阵亡了三十多名领导者,我也是一身的伤你们居然还敢质疑我”
“我们不是质疑你,我们是怀疑他们”闹事的伸手指着皮埃尔他们“为什么我们不能突围为什么要往绝路上撤退背后就是大海了,你想我们死在这里吗”
怀特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青年党那些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但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刻,最怕的就是内乱和内部的猜忌。
乱世用重典,爱尔兰人也懂这个道理
手中的左轮一下子就对准了领头闹事者的脑袋“你说什么血战之时,你敢乱军心想当逃兵啊爱尔兰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所以才几百年受英国人欺压懦夫”
“我们不是懦夫我们只是不想平白无故的伤亡我们更不想沦为野心家的牺牲品要么你开枪,要么就说出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你杀了我可以,我就不信你能杀了所有的同胞”
“够了怀特放下枪”皮埃尔终于把那颗子弹给挖出来了“这时候我们不能内讧你们想要答案,我给你们答案”
把纱布递给身后的一名佣兵,让他帮保罗包扎伤口,皮埃尔走到闹事的人群面前冷冷的说道“你们有权利质疑,但是因为涉及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们过多的细节但是有一点,我们这次行动,绝对是有青年党的参与的”
“此刻,青年党的援兵已经快要到了,再坚持一刻钟,我向你们承诺,一刻钟之后援兵必到如果不到,我们这些人的命就在这里呢,你们可以随时拿去”
皮埃尔的眼神阴冷到了骨头里,所有爱尔兰人都不敢和他的眼神对视,足足三十秒那几名领头闹事的跺了跺脚“好,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我就再信你十五分钟爱尔兰同胞们,回去战斗上帝不给咱们奇迹,咱们自己去拼”
怀特也急眼了,他从地上捡起刺刀大步流星的向前线走去“生死就看现在了与其狗一样的活着,不如拼了”
“重伤、残疾的兄弟有没有选一批当敢死队,把最后一批全用光你们的家人工会给你们养了”
打到这个份上了还琢磨什么死活,如果守不住了所有人都得死,那些重伤还能挣扎的战士纷纷站起身来。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下去也跟狗一样没什么滋味了跟他们拼了”
英国人万万没有想到,正当这些起义军全都要被压倒港口区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