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乌苏里江面足有一千多米,河水的对岸就是满清的哨卡,去年大雪封山之前就是叶秋带着一队士兵从这里过河,跟对岸的老兵头碰面,又住在了小土门村内。
那时候驻守哨卡的八旗兵丁还有当地的百姓,对义勇军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马脖子下面挂着罗刹鬼的人头,严明的纪律,吃饭住房子都给钱,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些人无比的佩服敬仰。
乌苏里江两岸的民心在这一冬天内被义勇军争夺无数,白山黑水的汉子只要提起远东义勇军就没有不服气的。
开春就要大反攻了,一听说义勇军征集粮草,多少赶大车的老把式不图钱就图打罗刹鬼报仇这口气,就义不容辞的投入到了运粮的工作中。
最繁忙之时,小土门村渡口的冰面上一天能过两千辆大车,日夜传流不惜。
可是今天,在战争最关键的时刻,冰面上的车流突然断掉了,明明应该尾相连川流不息,可是在雾姐的眼前,一千多米的冰面上才十一辆大车行进,对面岸上无数马车都堵死了,可是哨卡就是不放行。
“走我们过河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雾隐阴沉着脸带着骑兵二百,冲上冰面直扑哨卡而去。
此刻的哨卡的棚长,就是年前给叶秋带路的老兵头,正愁眉苦脸的坐在炕头上抽旱烟呢,他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花,旁边一名小兵苦劝道“咱们能有啥办法,上头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呗,您老也别生气了”
“丧良心啊这事儿干的咋这丧良心啊”老兵头敲打着烟袋锅骂道。
“丧良心总比掉脑袋强,咱们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拧得过大将军”正劝着呢,突然木门被撞开一名哨兵裹挟着冷风就冲进来了。
“要死了你啊狼撵了是咋地”老兵张口就骂。
“不是啊,大哥您出去看看吧义勇军的那个女将军来了,就是那个日本女将军,带着二百多骑兵扑过来了”
“哎呦我的妈啊这是兴师问罪啊,就说我不在”还没说完呢就听外面一阵嘈杂,雾姐大声呵斥道“老兵头呢让他出来见我”话没说完只听咣当一声木门被踹开了,冷风嗖的刮了进来。
老兵头噌的一声从炕头上跳下来,笑着打了个千“见过将军大人,前方战事紧急,您咋有功夫来这啊快泡茶,泡好茶”
“够了我不是跟你闲磕牙的,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不敞开放行西岸这么多大车都堵住了,可是冰面上才十几辆大车过河,你是什么意思”
老兵头长叹一声面露尴尬的说道“这个其实不是小的有意为难啊真的是下游冰面开裂出了几次事故,上面有命令让小心过河,一次过大车不能过十辆去”
“我知道大军打仗要紧,我还偷偷的增加了每次过河的车辆数呢,您明鉴,我一个老兵头,谁的命令不得听呢”
“八嘎”猪山筹大骂一声“你当我们的情报员都是瞎子吗下游黑水屯子只不过是几个渔户破开的捕鱼冰窟窿掉进几个人去,都没有死人你就敢说是冰面有问题了你这是故意欺骗义勇军”
说完仓啷一声腰间太刀出鞘一半,杀气顿时弥漫哨卡里顿时慌作一团,两名小兵吓的脸都白了“长官啊,我们就是听吆喝的小兵,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谁下命令我们不得听呢”
雾姐拦住了猪山筹,她走到老兵头的面前,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我们义勇军来这里,是救对岸遗民们性命的,我们干了什么你们最清楚你真不准备和我说实话吗”
老兵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内心极其矛盾,他回想这一冬天义勇军们所做的一幕幕,心中百感交集,最后猛然一拍大腿老兵头苦着脸说道。
“长官啊我就明说了吧,不让这些军粮和马料过河那是上面的命令,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是官儿”
“但是我上次去大营领任务的时候,跟老哥们偷着喝酒,那时候他们透露了一个消息听说义勇军留在乌苏里江东岸的这些物资,早晚都要便宜了外人,好像上面有变啊”
雾姐脸色大变“说具体点”
“求求大人了,我一个老兵头就知道这么一点点啊别的真的不知道了”
雾隐小鬼一把丢开他冲出屋子,看着河堤周围无数的百姓,她突然翻身上马大吼一声“远东的父老乡亲们如果你们还有一颗人心,就告诉我们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是一支什么军队,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们很清楚”
“前田勇二郎带一队兄弟散开深入边境腹地,去给我们打探敌情”
“是,将军”前田勇二郎带着一个班的骑兵就要往西方冲去,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正是小土门村的保长。
他满脸泪痕的吼道“不能去啊现在边境西面三十里处已经囤积了朝廷的官兵,据说已经下了严令,有义勇军敢深入边境三十里,必杀之”
“将军快走吧,这里已经不能待着了”
保长往前冲,结果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吼声“王八蛋,你敢背叛朝廷”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直扑保长后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