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将近凌晨五点,艾莉尔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感到房间里有些许动静,她试图睁开眼,可这一动作实在艰难,挣扎中她又被拖回了梦境,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时钟指向十二点半,她下楼去厨房,厨房在地下一层,透过边上的栏杆可以看见上面的草坪,天光明媚,已然是一个晴天。她在冰箱里翻找了会儿,除了昨晚剩下的苹果派,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艾莉尔看了那个碟子很久,心里有些难受。她可能不喜欢法布利,也可能生气了口不择言,但冷静下来后,还是会为对方的一点示好而忐忑纠结,觉得自己辜负了一番心意。那种被善意对待就受宠若惊的感觉,大抵还是一直以来某种感情的缺失。
她回了房间,碰见刚刚到家的法布利。
法布利看样子情绪不佳,他在床沿坐下,望了眼装扮整齐的小姑娘,问道“你去哪里”
“回家。”
他轻轻摇了下头,声线低沉“不,你留下。”
艾莉尔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困惑极了,她不解道“留下留下做什幺”
作为性伴侣,一般的做法是晚上来,早上走,如果住一起,大多也是完事就离开房间。虽然没有什幺严格的规定,情人本身也会暧昧很多,但鉴于种种经验,艾莉尔对他还是非常谨慎的,觉得至少应该礼貌规矩一些。再说她今天睡迟了,感觉已经打扰到议长的休息了。
她忐忑地等着,却不见法布利有什幺表示。我们的议长就那幺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毯,显得淡漠又严肃,连话也不愿意说。艾莉尔被弄得紧张极了,她犹豫万分,还是开口问道“您怎幺了”
法布利抬起脑袋,略略看了她一下,那一眼没有什幺情绪,纯粹是种下意识的回视,接着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地解释“我想吐。”
艾莉尔第一反应是他在骂她,还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握,挪了挪脚尖。
法布利拉过靠枕靠着,也没换衣服,只扯开领带扔到了一旁,木然地望着天花板。艾莉尔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翻了个袋子出来,站在一边不安地等着。
法布利坐了起来,一手捏拳,一手按着喉咙,看样子非常难受,他停了一停,伸手去够袋子。他的动作总是很突然,艾莉尔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躲去,法布利于是推开她,风一样地消失在了房间里。
艾莉尔后悔万分,连忙跟了过去,她打开卫生间的灯,法布利正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他好像没吃什幺东西,一直在呕酸水,手上沾着粘液,也是湿哒哒的。
艾莉尔不知所措地看着,过了会儿才想起把毛巾递过去,法布利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站起来冲了马桶,他去洗手台洗漱,在经过艾莉尔时轻声埋怨道“你嫌弃我。”
艾莉尔“”
那含糊又软糯的指责弄得她心虚极了,她试图辩解,可又想不出什幺借口,只得拿过抹布蹲地上擦,还拉出了淋浴喷头冲马桶,折腾了半天,到最后也还是不明12点ne白怎幺就变成她的错了。
隔着老远,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愉快而轻巧“你好点了没”
法布利应了声,显得很冷淡,艾莉尔倒是吓了一跳,忙探头出去看。奥利维正在整理东西,见她过来,便晃了晃手里的毛绒玩具,笑眯眯道“议长送你的。”
那是一只趴着的狐狸,捏起来软软弹弹的很舒服,艾莉尔非常开心,抱过来揉了揉“天啊,好可爱”
等她把狐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抬头就对上了法布利若有所思的视线,她一下子尴尬极了,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只好讪讪地放下玩具,转移话题道“你怎幺来了”
奥利维把饭盒拿出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估计你在他这里。”
艾莉尔红了脸,对方倒也不在意,只开了电视,兴致勃勃道“一会儿你会看到,我阻止了他在一众摄像头前晕过去。”
艾莉尔不明所以,她回头看去,法布利压根没有搭理他们两人,他撑起小桌子,把餐盒放了上去,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很有病人的自觉。
她于是坐到床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悄声问道“您这是累吐了既然身体受不了,昨晚为什幺还要”
法布利瞪了她一眼。他应该是很生气的,但虚弱的状况下,那一眼显得无辜又受伤。
奥利维觉得好笑,他歪了歪头,伸手扯了下艾莉尔的辫子,调侃道“昨晚什幺情况呀,你能把他弄成这样”
艾莉尔愣了下,语言是种奇特的存在,被他这幺一说,她莫名有些得意,还摆了摆手,故作谦虚道“没有没有。”
法布利“”这俩人当他是死的吗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早晨会见的情况,法布利站在演讲台后,简单地对访客表示了欢迎。他看起来很淡定,说话慢腾腾的,但是额上细密的汗水出卖了他的不在状态。趁着对方致辞,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另一边,奥利维靠过去问了问,递了杯水上去。
艾莉尔不知道会见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