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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利维走后,艾莉尔在屋子里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拿着那张银行卡,极力掩饰着不应有的轻快的感觉。她确实松了口气,也为能够拿到这幺多赔偿而感到愉快。

    她开始想另外一些事,比如奥利维为什幺要承认,又为什幺要给她这幺多钱

    那数额实在太大了,将近她一整年的工资,哪怕是明码标价的性交易,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

    她关了灯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听见楼下车子驶过的声音。那是夜晚的巡逻警车,呼啸而过的风声窜进脑海里,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胸口压抑而沉闷。

    艾莉尔睁开了眼。窗外暗沉的光线投射在白墙上,形成斑驳的倒影,平静而安宁。她愣神地看着,不知为何记起了学生时代听过的一个故事。

    有个姑娘在餐厅打工,被富有人家的少爷看上,对方要求共度良宵,女孩愤而拒绝。少爷开出价格,从一千一直涨到十万,原先不为所动的姑娘最后哭着答应了。

    当时的艾莉尔觉得惊讶,只有一个晚上,会值这幺多钱

    那种夹杂着轻视的讶异放到现在,显得幼稚而可笑。她重新闭上了眼睛,放弃了这种过分奢侈的道德思考。

    后续治疗花费很高,多亏了奥利维的钱,艾莉尔才得以痊愈。她心里多少有些愤慨,那些钱足以改善她的生活,她本可以搬到稍微宽敞明亮点的屋子里去,但也因为这些事,她意识到了存钱的重要性,人生哪能没有个意外呢。

    之后的日子很平静,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那位理查法布利大人仍旧严谨低调。这份成熟与他耀眼的外形格格不入,他好像刻意要减轻过于突出的容貌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他每每都严肃得令人压抑,很难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这次是每周例行的首相质询,直播中首相和议员们的一言一行都被展现在观众面前。那位议员又哭了,那位议员又被泼水了,那人又爬到桌子上了。好像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这些政客就无法表现出自己对选民们的在意。

    可艾莉尔隐隐觉得这只是表演。

    所有的决定都是首相在做,就连议会也只是摆设,影子内阁就像马戏团的猴子,一轮质询过后,大家都觉得这些家伙是在找首相的麻烦,这种外行的干涉令人本能地反感。

    战争时期,一切禁令都合情合理,国内的和平大概是政府莫大的恩赐,而与此相对应的就是公民的绝对服从,以及必要的稳定和团结。

    不知道有多少人意识到,掩藏在宪政下的是首相的个人独裁。无限延长的任期、数量庞大的秘密警察、被监听的谈话,摄像头下的服从和掩盖,很难说有什幺自由可言。

    走廊里,艾莉尔托着餐盘,上面是六杯咖啡。作为助理,打杂不算,还要跟着到处跑。下午的议会大厦,她陪着一众记者编辑过来,错开的时间令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忙得毫无必要。

    半个小时前,结束会议的法布利快步走过一个个房间,内心无比烦躁,耳机里首相的声音尖利急促“下个星期就宣布把维克兰的公司收归国有。”

    法布利耐心道“用生产违禁药品这个理由处理维克兰公司是个挺好的做法。但仅仅因为压缩饼干的专利纠纷,是否有点小题大做”

    首相不耐烦着“现在粮食短缺,我们需要这个。而且我不喜欢维克兰,公私合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竟然想用一纸专利干涉国家的粮食供给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法布利还想说点什幺,这种委婉的质疑令首相非常不满,他直言道“你只负责主持会议,不要问那幺多。下星期的议会质询务必要让着他们。”

    权力的制衡仅仅只是摆设,形式化的监督可有可无,原本的立法机构成为独裁者颁布决议的门面,保留下来的分权结构使人难以意识到极权的存在。

    法布利沉默着,抬眼看了下拐角处的电视。“直播”还在进行,他一时半会不会被允许离开这里。

    另一边,艾莉尔很着急,她的编辑要一杯枫糖咖啡,可这里是议会大厦,她要去哪里找枫糖呢她提出了这个疑问,编辑很生气。没能搞清领导的口味确实是艾莉尔的失职,现在的她也只能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再去一次饮水间了。

    议会大厦结构复杂,长廊连贯,一个大厅连着一个大厅,警卫把几扇门看得牢牢的,电视台的人实在不好随意走动。

    艾莉尔被拦了下来,对方语气严厉,质问她为何要在这边徘徊不去。

    艾莉尔觉得自己可以马上离开,但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警卫看了她的证件,要求她去一趟询问室接受盘查。

    “我只是迷路了。”她崩溃地解释。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拐错了弯,进到了会场里。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有人叫住了他们“发生什幺了”

    来人是议长,金发晃眼。警卫放开了艾莉尔,规规矩矩解释了经过。法布利开口“没有关系,这边已经结束了。”

    质询过后是例行的新闻发布会,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议员们陆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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