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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胳膊急切追问,“是谁”

    “二福晋,阿鲁特氏。”这短短几个字,似乎花光了班第所有力气。

    他圈抱容温双臂,随之松了。那素来挺直脊背,也微不可察弓了弓。

    两人面对面坐着,隔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就在班第松手那一刻,两人之间,又似乎被现实隔得很远。

    黑暗似乎给两人之间,划出了一条名为静默的河流。

    容温积攒满腔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堵塞。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愤怒多,还是惊诧多,张口结舌半晌,才呆呆吐出一句,“二福晋她她不是你的额吉吗”

    “不是。”班第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这两个字的。

    不是,那他这老台吉嫡幼子身份怎么来的

    容温眼睫微颤,想起一个可能,小心翼翼询问,“你是庶转嫡”

    容温曾听过一些传言,说蒙古有些王公,特别是迎了和亲公主或者皇室宗女的王公府邸,有时会玩庶转嫡的把戏。

    因为朝廷早有恩赏蒙古的规矩在,言明凡是和亲公主或者和亲宗女嫡出后代,都按照公主或宗女的品级,授予台吉爵位。

    固伦公主后裔授一等台吉,和硕公主后裔授二等台吉,郡主授三等台吉以此类推。

    虽然这类台吉都是虚衔,但好歹能领一份朝廷俸禄。

    蒙古这地方限于封关令,无法独立经商,土地又不太适合耕种,无法自给自足。不管是王公还是百姓,多半是靠天吃饭。

    一旦遇上天灾,不仅民不聊生,王公贵族的日子也好过不到那里去。

    是以,有些实在过不下去的王公府邸,便想出了庶转嫡这种骗朝廷俸禄的招数。

    班第的祖辈乃是固伦端靖大长公主,多罗郡王府又是出了名的穷。他们府上,倒是符合传言中暗地里搞庶转嫡的情况。

    班第摇头,过后才反应过来,容温看不见他,遂沉声回道,“也不是庶转嫡。”

    他甚至连庶都称不上。

    其实早在无意听闻容温身中避子药后,他便知道,那些难以启齿的真相藏不住了。

    所以,他躲到了西城门去。不敢回小院,不敢见容温,不敢去戳开掩盖真相的面纱。

    他怕,一切呈于朗日晴天下后,她会嫌恶烙在他身上那份污秽。

    可到头来,逃避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只让他越发憎恶自己怯弱、毫无担当。

    这不是他。

    他不应该用隐瞒去回馈一个姑娘的坦荡诚挚。

    班第听见自己还算平静的问道,“殿下,你就未曾发现我身上,有异于常人之处。”

    当然有。

    容温第一时间想起了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灰眸。

    “眼睛。”

    “对。”班第笑了一声,微哑的嗓音里竟透着一股子松快,还有一丝不明显的颤音,“眼睛不一样。”

    他这话后面,明显有故事。

    容温并未出言打断,摸索着想去牵他手,不巧,他刚好往后坐了一些,避开了。

    容温手僵在空中,心中忽然横生一股微妙。不过此时,她也无心去理会,只耐心等着班第讲故事。

    可等了许久,只听见班第状似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的生母是北边的异族人,流落至蒙古,因生产而亡。”

    “北边异族。”饶是容温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听到的消息已经够炸了,此时依旧为班第生母的来历感到惊愕,“漠北以北沙俄”

    多年以来,大清与沙俄交恶,大战小仗不断,双方互相提防。

    也是这一两年,才慢慢议上了和谈之事,暂歇战火。

    班第今年二十二岁,那他的生母肯定是二十多年前流落到蒙古的。

    二十多年前,大清与沙俄战火正盛,可能流落到蒙古的沙俄异族女子,多半只有一种身份战俘。

    年轻美貌的敌国战俘女子,遭受的苦难怕是比草原上最低贱的帐中女奴还要屈辱惨烈。

    这般身份,为奴为婢都使不得,更遑论是纳入郡王府为妾。

    难怪班第说,自己并非庶转嫡,因为他连庶都算不上。

    按草原上的规矩,他这种来历敏感、生母不堪的私生子,能苟且偷生活着,做最低贱的奴隶已算此生大幸。

    只是不知,为何他会被抱回郡王府,还得到了嫡子身份。

    假嫡子,真私生子。

    光凭这层污糟不能见光的身份,容温便差不多全想明白了,阿鲁特氏为何会给自己下避子药。

    班第与其嫡亲三哥脱里在争多罗郡王的位置,此乃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在这对兄弟相争的局势中,双方砝码显然不在同一个水平上。

    班第乃是郡王亲自抚养长大,能力不俗,勇武冠世,深受部族器重。年纪轻轻便成了科尔沁手握实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协理台吉。

    脱里虽与班第同为台吉爵位,但他那爵位,纯粹是因其为固伦端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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