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子顿时心如刀割,马上回头哑声道:“去请大夫来给萧遥看病。”
宝生忙点头,抹了一把眼泪,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祁公子抱起萧遥,将她安置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她的脸。
孙大夫等人很快来到,手脚麻利地给萧遥把脉。
祁公子在孙大夫等人进来前一刻,松开了一直握住萧遥的手,屏息等着孙大夫的诊断。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孙大夫也是脸色凝重,和萧遥共事这么久,他为这位真正的大夫所折服,所以他希望她健康地活着。
很快,他给萧遥把脉完,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抖着声音说道:“萧大夫今儿的脉象,较往日并不曾严重多少,不符合重症病人的发病规律。”
祁公子道:“只说是好还是不好。”他已经没有力气思考和推断了。
孙大夫激动地道:“虽然说不上好转,但是恶化的速度减缓了。萧大夫一定找到什么办法了,她或许吃了些药。”
祁公子、郑公子和韩半阙听了,一直提起来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远处。
香草不住地点头:“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们娘子医术高明,又极有天赋,她一定找到适合的药物了!”
祁公子马上道:“即刻去找萧大夫找到的药物。”
她服食过,一定留下痕迹的。
廖大夫听了,连忙起身到处翻找。
祁公子道:“我来到时,萧大夫是趴在桌上的。”
廖大夫、郑公子以及韩半阙,都马上走到桌子旁找了起来。
只是找了一圈,也找不出萧遥曾经服下什么药。
郑公子拿起那个药臼,看了看,见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于是看那只药杵,然后递给廖大夫。
廖大夫目光一亮,将之凑到鼻端嗅了嗅,又伸手蘸了一些放嘴里品了品味道,激动地道:“是青蒿,是青蒿的味道!”
孙大夫道:“虽然不知道剂量,但事不宜迟,你酌量加一些,开个药方,让重症病人早些喝药。”
早一刻熬药,便能多救下一个人。
祁公子不愿意离开萧遥这里,郑公子也不走,香草不放心萧遥身边有两个男子看着,因此也不肯走,要留下来。
韩半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遥,也不想走,可是,他没有任何立场留下。
因此在祁公子开口清场之后,他默不作声地走出了帐篷。
萧遥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面带喜意的祁公子以及郑公子,还有高兴得扑过来的香草。
香草这下子用上了力气,将满心惊喜猝不及防的祁公子给撞开了,一把抱住了萧遥:“娘子,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我怕你扔下我不管了。”
萧遥不用问,也能感觉到身体比原先好受许多,最起码,脑袋里的嗡嗡嗡以及一抽一抽的痛便没有了,当下笑道:“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和平儿?”
香草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娘子,你吓死我们了。”
祁公子看着萧遥,眼睛里盛满了笑容。
郑公子上前,看向萧遥,道:“萧大夫,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萧遥看着他俊脸上的激动,点点头,笑着说道:“谢谢,我会努力活着的。”
郑公子深深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的确很努力地活着,而且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活下来了。
萧遥见祁公子居然不说话,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见他微微垂下俊脸,眼睑向下,颇有些奇怪,便多看了他一眼,蓦地却看到,他眼睑之下,长长的睫毛间似乎有些湿润。
萧遥怀疑自己看错了,还要细看,眼睛上忽然蒙上了一只手:“我摸摸体温降下来不曾。”
萧遥被他用温热的大手遮了眼,看不到什么,等他终于松开手之后再看,却见祁公子已经一脸平静了。
门外忽然想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孙大夫的声音响起:“萧大夫可是醒了?”
香草大声道:“醒了——”
孙大夫等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问:“萧大夫,你正在好转,服用的是什么药?可是青蒿?”
萧遥马上点头,并挣扎着下床,嘴上说道:“是青蒿,我当时神志不清,用量不大记得了,大概两株的量。”
孙大夫忙道:“我们用的药量大概也是这么多,可是上午给重症患者吃了一些,并没有多大作用。”
萧遥听了,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患者的症状是什么?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具体又是如何的?详细说来。”
孙大夫的声音有些低沉:“药物起作用的速度,比恶化的慢,所以最终,还是有三名重症患者去世。”
萧遥纵使每天都能听到有病人去世,可是此时再听,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她拧紧眉头,开始努力回想。
青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她那么严重的情况都能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