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脑海中的教,是姬济以身作则。
一身纱衣水湿透,肌肤莹莹如美玉,游动的如同一尾美丽的鱼,猛然跃出水面时,水珠飞溅如跳动的玉珠,她一甩头,那被水浸湿贴在身上的墨发,便随之摆动,如舞起的海藻。
可眼下,掩藏在林中幽绿的、冒着寒气的水潭子是有了,美人出水的场景却难以见得。姬济的腕上系着金蚕丝绳,而另一头则是绑在了她的腰上。挑水时候出现的场面再度上演。正当她蹲在潭子边小心地试探着水温时,姬济那神来一脚,直接将她送入了水中。
“去吧,你要是沉入了水潭子底下,我会将你给拉扯上来的,不用担心。至于凫水这个技能,你不是会一点儿么?学着狗刨扑通几下应该就能学会了。”
这世上有这般教人下水的么?姜玥恨不得将姬济也一道拖入水中,可是在石上打坐的人,沉得似是一座大山,任她使劲拉扯都纹丝不动。
潭子中的的水格外的幽冷,这才扑腾了一会儿,姜玥便觉一股寒意透骨而来,胡乱地扑腾着到了潭子边,依靠着巨石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好冷啊,你还有没有人性?就不能换一处潭子学游泳么?”姜玥扯了扯绳子,微仰着头,面色苍白。
姬济本在思考神之卷的奥义,当初母亲下嫁给父亲,就是以“神之卷”作为交换的。神之卷如约落在了母亲的手中,可是等到母亲去世后,父亲以及府中那帮庶生之子便开始觊觎这属于土族的最高功法。好在自己还是留住了它。可现在的问题是,以她如今的修为,全然参透不了神之卷的神秘功法。
腕上的绳子动了动,姬济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她垂眸看着身子一半没入了水中的姜玥。被打湿的衣衫贴在了肌肤上,水珠顺着面颊缓缓流淌,最后沿着优雅的脖颈滚落到水里,泛开了一道道涟漪。姬济舔了舔忽然间干涩的唇,屈起手指在姜玥脑壳上轻轻一弹,轻哼道:“你应该运转你的真气御寒,不然我带你到这寒潭中作甚?”
在水中扑腾了两日后,姜玥总算是掌握了凫水这项新技能,只不过于她而言,一切才是刚刚开始。瀑布的水流从天而降,留下了轰隆轰隆声。姜玥的目标是爬上最底下那块岩石,在那一处打坐,可谁知道,才到了那一处,便被大水流冲刷走,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在上头打坐调息。
天地瀑附近的小茅屋不知道是谁建起来的,此时却成为了姜玥和姬济二人的暂时托身之所。
“你都不知道,那大水流打在身上到底有多疼!”姜玥趴在了席子上,整个红肿都后背都露出了出来。
“我知道。”姬济眨了眨眼,她刚开始修炼时,不过是个五岁的幼童,她所面临的环境远比姜玥如今的艰巨。对她来说,不能够成功地解决面临的困难,那就只有一条死路。父亲无情,母亲冷漠严苛,受伤时只能自己含泪忍下,哪有人会替她抹药,并轻声安慰。
“那你也很可怜哦。”姜玥扭过头看姬济,牵动了红肿的后背,顿时痛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你别乱动。”姬济轻叹了一口气,手指从药瓶中挖出了大块的药膏,涂抹在姜玥的后背上。这千金难买的好药,她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就算已经学会了用真气护体,可到底是初入门的人,哪里是铜墙铁壁?这巨大的水流冲刷,怎么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疼痛。
冰凉的药膏在伤口上划开,似是一道暖流沿着脉络游动,这种熨帖感熏得姜玥昏昏欲睡。只不过在入睡前,她还不忘记邀功,小声嘟囔道:“我今天可以在石上停留半柱香的时间了,比起刚开始上去就被冲入水,进步了不少。以我的天才,应该不久以后就可以稳稳坐在石上打坐了吧?”
“是的。”姬济轻轻应了一声,低语道,“乏了就睡吧。”姜玥的修炼之途,很大的程度上是因她而开的。要不是她强迫姜玥,怎么会变成这样?初时还满满的抱怨和不甘心,可真正应下的事情,她姜玥却是尽力完成。要是换成自己来经历这等事情,能做到这种地步么?姬济没有肯定的答案。抹完药之后,姜玥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衣物,盖上了锦被,她又坐到了门口去参悟神之卷。
母亲是公孙家的人,她自然不会翻看神之卷,与父亲讲条件,也不过是想要为自己未来的孩子博得继承权罢了。当初她教了很多的东西,唯独神之卷的秘法,是她坦言不能教的。
“姬姑娘,姬姑娘,原来你也在这里。”正在姬济沉思时,忽然间一道喊声由远及近。乔知书脚步匆匆,额上流淌着大滴的汗水,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他一赶上前,没等到姬济开口,便自顾自地说道,“怪不得我遍寻客栈都找不找你,原来你同姜姑娘一道来这里特训啊?对了,姜姑娘怎么样了,修为増进了多少?”
初见乔知书时,姬济确实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可没多久,这种念头便磨灭了。姬家与乔家算是世交,她幼时与乔知书一道玩耍过,更多的来往却是没有的。此时见乔知书如此热情,她不免生出了几分不适来。“你来寻我有什么事情么?”她淡声问道。
乔知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