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韦恩家的豪宅。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在把意图熬夜的提姆赶上床，并没收了他的小型投影电脑后，像每天晚一样，端着餐盘，给那个有正当理由熬夜的韦恩家的家主送去提神的红茶。

    “今天看起来很顺利，希望您没有受伤，毕竟我只带了红茶没有带伤药。”阿尔弗雷德为布鲁斯倒了一杯香气氤氲的红茶，眼神关切的在布鲁斯身上扫视了一圈。

    刚刚结束夜巡的布鲁斯·韦恩正坐在椅子上脱掉那身蝙蝠战甲，这套战甲虽然看起来单薄，却几乎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高端科技，更是在拥有强大防御力的同时，对于穿戴者敏捷力的阻碍几乎为0。

    虽然阿尔弗雷德曾经建议布鲁斯尝试着做一个中世纪骑士那样子的钢铁盔甲，毕竟那个看起来也很吓人不是吗？而且安全性能应该会更棒！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比起这件黑漆漆的蝙蝠战衣，钢铁的战衣应该更受女孩子们的喜欢。

    可惜的是他的小少爷很明确的拒绝了他的建议，执拗的选择了用拳头去打击罪犯。

    “遇到了一次意外，有个人对我用了榴弹。”布鲁斯说道。

    阿尔弗雷德挑挑眉，虽然他是个正经的，有着英国血统的老绅士，但是他还是挺喜欢吐槽自己这个性格有些沉闷的少爷的，“但是您看起来很好，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奇遇吗？关键时刻有漂亮的女士跑出来替您挡下了榴弹？”

    “‘她’是挺漂亮的，不过不是女士。”布鲁斯打开腰带上的上的一个盒子，从里面小心的取出来一条白白胖胖的，蚕宝宝一样的胖虫子，虽说是虫子，但是这一条却浑身散发着玉器一样的光泽，仿佛某种昂贵的宝物。“是这个小家伙在关键时刻释放了一个护盾给我，不但挡住了所有的碎片，还抵消了热量、冲击，以及巨响。”

    似乎是知道这两个巨大的人类在讨论自己，“蚕宝宝”抬起上半身，用黑芝麻似得小眼睛看了看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短短的爪子轻轻地摇了摇。

    “她能听懂我们的话？”阿尔弗雷德惊讶的说道。

    “她的智商相当于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而且是非常聪明的那种。”布鲁斯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

    “小孩子这个时候应该去睡觉了，她有名字吗？如果没有的话叫海伦娜怎么样？”阿尔弗雷德兴致勃勃地说道，“我都不知道咱们家有新成员了，嗨你想吃夜宵吗小姑娘？”

    “你可以叫她小白，她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在她结茧之后她的主人回来接她的。”布鲁斯小心地把这只蚕宝宝一样的蛊放到一株准备好的盆栽上，和阿尔弗雷德一起观察起来。

    小白吃了点树叶就开始吐丝，把三片叶子包扎成睡袋一样的东西，然后钻进去睡觉了，简直乖巧的不行。

    “这让我想起来少爷你还只有5岁的时候，那会儿你为了等待一只蝴蝶破茧，等了一个晚上，结果还是在它破茧之前睡着了，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看见空的茧，难过的大哭的样子。”阿尔弗雷德满是怀念地说道。

    “如果你是在暗示我你想放一次长假的吗？阿福，没问题。”布鲁斯脸色臭臭的说道。

    “就是希望在我放长假期间，您不要把韦恩家的祖宅给炸上天。”阿尔弗雷德笑呵呵地说道。“您看起来有心事。”

    “我在想那个人的事情，瑞安·塞克特。”布鲁斯突然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又有些迷茫的说道，他在电脑上调出所有关于瑞安的信息。

    “他今年才29岁，比我小6岁，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除了做木匠的手艺没有别的特长，他的邻居都说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他有妻子，以及一个本该降生的男孩，但是一年前一次黑帮火拼，一支走火的枪毁掉了这个男人的一切。”布鲁斯的声音仿佛喊着一口铁砂，只觉得满嘴苦涩。

    “这个男人原本只是想给他的妻儿求一个公道，严惩凶手，但是检察官的包庇让他这个本该被满足的愿望落空了。他没有金钱，也没有势力，甚至因为经济拮据根本就没有摸过枪，他想要给自己的家人报仇，最后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

    布鲁斯觉得呼吸都是沉重的，“你知道吗阿福，如果说我不是布鲁斯·韦恩，没有这些家产，也没有武艺，也没有你们这些家人，同样不幸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那天晚上，如果处于绝望中的我手中握着这样一个复仇的筹码，你觉我会像瑞安一样不顾一切的去抓住它吗？”

    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布鲁斯抬起的手阻止了，只听布鲁斯继续飞快的说道，“我一直在心里问我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我会怎么做，我推理了很多种情况，但是最后的选择都和瑞安一样，我做不到忘却和自我欺骗，我会只想着复仇，然后像瑞安一样，明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地狱，也会奋不顾身的扑进去。”

    “我也是个罪犯，因为一己私欲才去当蝙蝠侠，我并不高尚。”布鲁斯最后总结道，同时整个人的气势降到了最低，仿佛一头受了伤的孤狼。

    “我可以说话了吗？哦，首先对您将我当做家人表示感谢，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