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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雁儿托着腮,拿着勺子的手拨弄着馄饨,“有时候暮气沉沉,有时候又百无禁忌,好像什么事都不能教你放在心上似的。我很好奇,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就是那种……理想啊,愿望啊之类的。”

    白茜羽想了想,说,“那我想长命百岁。”

    “啊?”金雁儿一愣。

    “我想活到二十一世纪,公元两千年。”她很认真地说。

    “哈哈哈……”金雁儿被她逗笑了,笑了一阵,她才说,“你要活这么久做什么?你才多大啊?”

    白茜羽吃下最后一颗馄饨,含糊不清地说,“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去实验一下‘祖母悖论’啊。”

    金雁儿听不清,还想问她,她却不肯说了。

    大约又闲聊了半个钟头,白茜羽看了看时间,起身告辞,金雁儿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你收着。明天我要去一趟外地,还不确定哪天能回来,若是我三天还没有回家,你便去帮我浇个花,免得枯死了。”

    “行。”白茜羽看了眼窗台上那盆绿植,收下了钥匙。

    金雁儿将她送到门口,白茜羽回到自己的屋子,站在门边对她说,“对了,谢谢你的夜宵,一路平安。”

    白茜羽看到金雁儿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挥挥手,关上了房门。

    ……

    送走了邻居,白茜羽收拾完屋子洗完澡,便关了灯准备睡觉。

    但或许是因为今天金雁儿问的那个问题,让她有些失眠。

    理想,愿望?

    白茜羽还真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只想着能赶紧摆脱虞小姐的身份,之后的生活想来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可是真的自由了之后,她却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阁楼的“老虎窗”没有装窗帘,月光照了进来。黑漆漆的房间里,连月光都是蓝色的,将地板和墙面都浸透了似的,像是一片静止的深海,就这样不流不淌地浮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

    民国的夜可真黑啊。白茜羽望着那扇小窗想,她从小都在城里长大,很少见到这么干净剔透的夜空。

    十九世纪的夜晚,即便是如今远东最繁华的城市,也宁静得像是一座孤岛。空中没有穿梭不停的午夜航线,大气里的电磁总是那么安静,或许哪栋房子里有电报声滋滋响起,那些波段就像是流星般划过上空。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一部很久以前看过的动画片《千与千寻的神隐》,少女闯进了光怪陆离的世界,想要在这里生存的人,都会被汤婆婆夺去自己的名字。白龙把写着千寻名字的卡片交给她时嘱咐她: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否则就再也回不去了。

    当时看到这里的白茜羽想一个名字有什么重要的呢,“小千”也很好听啊,汤婆婆又没给你改成“二丫”或是“春花”。但她现在忽然能理解千寻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神明鬼怪,就连爸爸妈妈都吃成两头大肥猪了,再也没人管她了,也没有人记得她了,她不守着这个名字还能怎么办呢?

    她想起来那个电影中的画面,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一辆列车仿佛在海上行驶,小玲说:“这里一下雨,就变成了海。”后来千寻义无返顾地乘上了这列电车,电车行驶在黄昏无边无际的海面,她望着车窗外的海,电车带着她驶向远方孤独的世界。

    千寻穿过长长的隧道就能回到家,而她又要去向什么地方呢?

    她始终是一个流浪者,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孤魂野鬼。

    “你想要什么呢?”她在心里,轻轻地问着自己。

    ……

    深夜。

    军事情报处上海站,地下室。

    阴暗潮湿的空气中,血腥味翻涌着,远远近近的,骂声、惨叫声、□□声,犹如从鬼蜮里传来。

    地下室深处,惨白的灯泡照着刑讯室中间的区域,是一张电椅,电椅上瘫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鲜血流在地面上,形成一道蜿蜒的河流,朝着黑暗处漫了过来,直到一双锃亮的军靴下才将将止住。

    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军靴的主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看起来与一般的年轻军人无二,然而知道他身份的人,却没有人敢如此看待他。

    他摸出老旧的纯银烟盒,修长的手指轻叩,撇出一根烟,叼在唇上,再掏出火机点燃了,短暂的火光在昏暗中一闪,点亮了他薄薄的唇、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颌,这短暂的光芒很快地暗了下去。

    “开始吧。”他说。

    那边仪器旁的人员接上电极,打开开关,电椅上的人发出凄厉不似人类的叫声,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的焦臭味。

    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注视着这一切,短短几分钟后,结束了,然后电椅那边传来了微弱而嘶哑的声音,“……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放过我吧……”

    “你知道什么?”年轻人冷静地问。

    “……助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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