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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鹤馆为了应符念念的约,这一日直接将门关了。

    符念念总算是见到了老高夫妇,岁月已经让他们与符念念幼时记忆中的模样大有不同。但他们依然能很快认出符念念,甚至要相互扶持着给符念念下跪。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当真是把符念念吓了一跳,她连忙阻止了夫妇两的行为,复又掏出先前挖出的那块玉牌给夫妇两个辨认。

    “高大叔,漪鹤馆和我娘究竟有什么关系?”符念念一脸不解。

    老高于是慢慢诉说起早年的往事来。

    “不知小姐有没有听说过‘玄陵先生’?”

    符念念细细回忆一阵,早些年是听过这个名号的。玄陵先生乃是京中负有盛名的琴师,当年为听他奏一曲而豪撒金钱的文人墨客闺秀小姐更是不知其数。

    如今的漪鹤馆正是当年玄陵先生弹曲儿的地方。后来玄陵先生骤然隐退,从此漪鹤馆也没落下来,久而久之只能靠卖门面维持着,成了如今的模样。

    符念念皱了皱眉头,“那这位先生,究竟去了哪?”

    “先生只是个名号。”老高叹了口气,“技惊四座的人其实是夫人,连这漪鹤馆也是夫人的自夫人走后这里一日不如一日,只能这样勉强维持,是我对不住夫人。”

    一个女子在这种场合本就是多有不便的,何况谭诗韵的相貌还不落凡响,很容易招人惦记。故而谭诗韵才会化名先生,待人接物的事全都是由老高来出面应付。然而万事总有意外,也就是那之后,谭诗韵入英国公府做妾,自此京中也没了玄陵先生。

    高大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高大叔挡了话。

    “这漪鹤馆是夫人的,我们只是受夫人托照料着,如今小姐既然找来,如何处置合该归小姐决定。”他说着将符念念引进一间屋子,开门时还刻意扇了扇灰,显然是多年没有打开过。

    这屋里存着母亲以前用过的东西,馆里的小二又抬上来一张古筝,面板发亮,是有人精心上过油的样子。

    “这是夫人的琴。”老高叫人把秦搁在屋子里,“我时常上油,调弦,如今琴还是好好的。”

    符念念摸了摸琴弦,轻轻一拨就像钟磬玉盘,余音绕梁不绝,是难得的好琴。她幼时从未听母亲讲过这些,如今见到,脑海中却顿时能够浮现出母亲抚琴的画面。

    符念念一滞,万千思绪顿时全都涌进了她的脑海。符念念的母亲是老英国公的第三房妾室,父亲还在世时,符念念也曾是老英国公的掌上明珠,可是父亲一过世,一切就都变了。府中以符夫人为首的一众女眷,都嫌怨谭诗韵身份低微,动不动对符念念污言秽语相向。

    她本以为是符家人侮辱母亲,原来母亲当真是他们口中的“琴伎”。难怪母亲会弹琴却从不愿教她,有一次闹急,符念念挨了打,母亲又垂泪对她说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微末功夫,而符念念是英国公府的小姐,不该学这些。

    供人玩乐的戏子琴伎天生就是卑贱的,即便有人愿意为了听玄陵先生弹一曲而挥金撒银,可他们却未必会将这个弹琴的玄陵先生看作和他们一样的人。

    母亲是不想符念念和软软受到自己的拖累,处处遭人白眼。

    可是母亲偏偏又留了玉牌让她找来,想来是怕自己身后,符念念和软软会被符家扫地出门会无处可去,这样漪鹤馆好歹也算是个容身之处。

    “小姐如今……”高大娘脸上隐隐有些担心,“小姐既然找来,是不是府中有了什么变故?”

    符念念摇摇头,又道:“尚未,可变故早晚会有的,到时候也许真的会无处容身。”

    “那小姐快快搬来吧?小公子可还好?”高大娘皱皱眉头,“夫人和……夫人对我们夫妇有救命之恩,我们夫妇定然会好好照料小姐和小公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符念念抿抿唇。

    她发现了高大娘的话茬,也发现了老夫妇还瞒着些什么事情,可她没有急着追问。

    眼下漪鹤馆是靠着以前的家底撑着,可这样谁又知道能维持多久?

    “能不能变卖漪鹤馆?”符念念鼓了口气,“高大叔高大娘劳苦功高,变卖之后所得的银钱分你们一半,可否?”

    “小姐,漪鹤馆不能卖。”高大娘连忙阻止。

    “为何?”符念念疑惑。

    眼见无法隐瞒,高大叔也只好和盘托出。倒不是两个人舍不得卖,只是这漪鹤馆当年是四个人一道儿买下的,谭诗韵之所以还要老高夫妇打理这,大抵为的就是等另外三个人回来。

    老高夫妇并不是谭诗韵一个人救的。

    那时与谭诗韵携手比翼的还有一位容公子,是他们两个救活了在逃荒途中差点饿死的老高夫妇,至于这位容公子是何许人,谭诗韵生前没有细说过,老高夫妇也说不清。后来也是容公子带着妹妹和另一位姑娘一同凑钱买下了漪鹤馆,谭诗韵这才能用玄陵先生的名号在京城里扬名。

    早些时候四个人的关系十分亲密,常常在漪鹤馆聚首。可是自京中遭逢奉宫政变之后诸多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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