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现在完全是没脸没皮了,他为了想见周皇后甚至不惜花十万巨资走常宇的路子,此时若闻皇后公主出宫,必前去骚扰啊。
募资事大,不能被这颗老鼠屎给搅合了,虽知周皇后出宫身边必有锦衣卫的大汉将军或者亲卫军随扈,但常宇还是决定亲自坐镇,毕竟对付周奎一般人也不敢硬拦啊。
皇后出宫即便一切从简但阵势依然不小,一辆敞篷大马车周皇后和朱媺娖端坐其上脸上带着微笑,马车四周围着十余太监宫女以及随扈,从承天门顺着长安街往东缓缓而行至南熏坊十王街路口附近再也走不动了,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老百姓们探头踮脚好奇的看着当年大明皇后和坤兴公主,甚至房着闲话,旁边几桌客人也是如此这般,只不过聊的话题却大不同,先从南边战事再到当下时局,又聊到朝廷应对饥荒的策略,又到眼前周皇后募银建学堂,话里之间有褒有贬,当然了小太监的名头也是免不了要出场的,却也没听到多大恶意,看来这几人不是那种偏激的键盘侠。
很明显这几桌都是文人,从言谈举止便知,且相互之间甚是熟络,不过其中当以两人为翘楚,余人以其马首是瞻,常宇听两人言谈倒也有些见解,便稍稍注意两人发现都很年轻,听旁人称呼吴兄,顾兄,心中不由一动,便起身走了过去:“打扰诸位一下,敢问这位顾兄,可是国子监生顾炎武?”
那年纪略长的瘦高年轻人赶紧站了起来:“在下正是顾炎武,敢问阁下是……”
原来真的是这家伙,常宇心中暗笑,前有东林党,后有复社,都是太监的死对头!此时复社的创始人张溥已经去世,但却出现了如顾炎武等中流砥柱,实力和势力都很牛叉,虽说复社和东林党主张不同,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阉党,也就是常宇这样的。
顾炎武此时正值三十岁青壮当打之年,当然他擅长的不是打仗,而是笔墨文章,只是其官场不得意此时仅以纳捐国子监生。
常宇并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又看向那个二十出头有些矮冬瓜的年轻人,问道:“吴兄,莫非是翰林院庶吉士吴尔埙?”
冬瓜也是一怔,缓缓起身拱了拱手:“在下正是,阁下是……”
嘿嘿,常宇乐了,竟还真是这俩人。
顾炎武大家伙都熟悉,可吴尔埙这人是谁?
知道扬州十日的人应该头听过这人,同史可法一同守城战死的就有其人,说起这吴尔埙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现在翰林院当打杂的,历史上闯贼入京后他经不起拷掠投降了,并且深以为耻为恨,觉得自己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能对贼人投降呢,真是越想越气然后就想自杀殉国,后被友人劝住逃出了北京城,听说史可法在守扬州他就过去了,为了雪耻他剁掉自己一根手指,发誓死守扬州,最终殉国。
常宇在扬州时候想起了吴尔埙,便想着待回京后找找他,没成想却在这碰到了,心中甚喜,便问道:“祝渊呢,莫不还在锦衣卫牢房里关着?”说着回头瞧了一眼吴孟明。
祝渊就是前文说劝吴尔埙离京的那个好友,其为神童,八岁入南京太学,十六岁就中举,崇祯十五年如今会试,但当时首辅周延儒正在和刘宗周扳手腕,祝渊愣头青上书为刘宗周求情,崇祯帝认为其过于迂腐,一句:“祝渊可恶”便将他下了大牢。
吴孟明微微摇摇头,常宇想了一下史料记载:周延儒下台之后,崇祯帝还了刘宗周清白,祝渊也出狱而且成为刘宗周的学生,然后双双南下搞学术去了,只是不知此时走了没走。
“呃,祝兄尚在京中跟从刘师学习,,阁下是……”吴尔埙一头懵逼,常宇却不想暴露身份便一指吴孟明:“那位是锦衣卫指挥使吴大人”。
啊,众人讶然出声,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毕竟刚才若仅是妄议时局倒还罢了,还有皇家的八卦。
不过很显然这个锦衣卫的头子并不想找他们麻烦,摆了摆手:“诸位吃饭说话小些声音,那么大嗓门就不怕吵到宫里头么”。
诸人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尴尬的拱拱手,各自落座低声窃语,眼神时不时瞄来瞄去,却不是瞄吴孟明,而是常宇。
能和吴孟明一起吃饭的年轻人,对其神色又甚为恭敬,外头又是皇后和公主……这个人的身份不难猜呀。
“这顾炎武是复社的人,在京城颇有文名,祝渊更是有神童之称现在师从的刘宗周更是一个大宗师,督公莫非有意将他们纳入皇家学堂?”
常宇想了想又摇摇头:“相比文学大宗师咱家更待见武学大宗师,这年头的钻研学术的越是到了宗师地步咱家越怕他们误人子弟,八股文章还搞出那么多学派也不知道有个什么用,那刘宗周也是个开山立派的宗师,他那个学派叫什么来着?”
“这玩意你问俺,俺可真不知道”吴孟明苦笑摇摇头,用筷子头微微一指那边的顾炎武:“问那几个估摸能给你说出一箩筐”。
“那你倒是小瞧他们了,十箩筐都说不完”,常宇哈哈一笑,转头朝顾炎武几人看了过去:“诸位,在下想问句,国难当头大厦将倾,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