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风势见长,毛毛雪不大不小但随着风势吹到脸上冷冷的,疼疼的。
交城正南黑云压顶,数万贼军气势汹汹而来,这支人马是贼军先锋两万余人,由贼军大将任继荣和马重禧挂帅杀向交城。
行至距离交城不到十里地的时候,探马来报:城中黑烟滚滚,官兵北撤!
撤走了?任继荣详细盘问探马,并未确定官兵是否全部撤走,担心有诈立刻下令停止行军,然后派出三千骑兵,前去确认,同时派人火速报于后方李自成。
交城北五里河道北岸一个帐篷里,常宇和周遇吉,牛勇等部将正在盯着河岸工事商议对此。
“仅以此河道,无险可守,难抵贼军一波冲锋,需打了就撤”周遇吉喃喃道。
如何撤退是一门技术活,若再贼军攻过来之际,仓促间撤退,很可能就会成溃败之局,则太原城危也,要知道这里的兵力几乎是太原现在全部了。
“留一部人马接应,边打边退”牛勇提议,对于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司机各种经验都很足。
那便是所谓的轮番接替,留由一支人马开打,另外一支人马候着,前边的打完就撤,后边的接上去,以此轮番,最大程度的减少溃败的几率,又能打击贼军追击的士气和斗志。
最终周遇吉拍板决定后,立即传令部下去安排,留三万人马在河道迎战,余下后二里东西各布置一万作为接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望着外边漫天雪毛,周遇吉眉头深皱,突然扭头看了常宇一眼:“若是贼军不打怎么办?”
明军的伤残以及后勤等非战斗人员已经朝太原撤回,留在此地便是为了打一场阻击战,然后撤回太原。
但人家要是不打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野外满天大雪过夜?恐怕不用贼军来打,不饿死也冻死了,岂非是一招臭棋!
“会打的”常宇轻笑,随手招来一个探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数语后,探子翻身上马过河南去。
望着河岸边,蓄势待发的将士们,常宇豪气冲天,速战速决,打完就走,等到了太原城在收拾这帮孙子。
官兵放火烧了交城,这是一招狠棋,接到报告的李自成脸色泛起一股狠劲,随即下令让那些炮灰流民们拆除所经村庄,毕竟这个时候粮食虽然重要,燃料同样必不可少!
“官兵在城北五里河岸集结,显然是想和咱们再打一场,看来是有点飘了”
贼将刘体仁冷哼一声,看了身边的李过一眼:“以亳侯之见,咱们是否打那帮龟孙的”
李过嘿嘿一笑:“自然,不然老子这气可真消不下去”。
先前被常宇有备而战,以小胜虐了一下,让他怒气难消,此时当然要找回场子。
“官兵于城北河道集兵,其意无非是想趁先前小胜,再与吾等打一场狙击战,借此鼓舞士气,毕竟自义军渡河以来,官兵从未正面迎战过,军心民心大失,他们此时太需要一两场战斗来挽回面子和振奋军心了”牛金星起身走到李自成跟前侃侃而谈。
“然而,官兵此时撤退乃匆忙之际,阻击战也是打了就撤,他们不可能预留太多物资以及辎重成为累赘,所以臣敢肯定,官兵此时乃轻装上阵,若我等不与其交战,以此严寒天气,他们难熬今夜,而且缺乏必要辎重无法扎营,况且那片野外无险可据也不适合扎营,必定连夜撤兵回太原,不战而退其兵,乃上策,天亮之际我等便可长驱直入抵达太原城,所以没必要配合官兵和他打这一场”。
牛金星言毕,宋献策和顾君恩,李岩等也点头认同。
“你也知官兵是为了鼓舞士气,我军方才为敌所趁,正是士气低迷之际,难道不许振奋军心么,再者说一道河沟而已,挥手之间可平,既能打击官兵又可鼓舞士气,何乐不为!”
李过不服,上前争论,张鼐,刘体仁等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帐中纷纷嚷嚷炒作一团。
文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武要实锤打击才过瘾,双方炒作一团,李自成头也大了,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了刘宗敏:“以你之意呢?”
刘宗敏是李自成麾下第一人,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这点便是李过能不比。
但他也是个粗人,人品也十分的低下,不过通常这种粗人比较容易相信人,比如他自觉和常宇了得很投机,相见恨晚的那种,以至于回来后还四处帮其宣传,怎知仅仅过了一晚就被打脸,真的让他怒火攻心,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个太监。
然而,他又和李过是个死对头,但凡能让李过辞吃瘪的事情他都乐此不彼,甚至锦上添花,虽然他此时也想去打一场消消火,但见李过急于挽回颜面的样子,他又决定
“能不战而退又何必浪费兵力去打,没的白白牺牲兄弟性命!”
李自成微微点头,他当然也是那种恨不得立刻砍掉周遇吉,常宇脑袋了,但作为一个大枭雄,他有着无比的冷静和克制力。
“传令任继荣今晚扎营交城,不得与官兵交战,明早等官兵撤走后”
“报”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