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傍晚,小屋之中黑沉一片,洛怀山自衣袖间取出火折,吹亮火星,点燃近前的一盏油灯,而后朝两名军士道“你们出去吧,我要单独审他”
两名军士不疑有他,恭敬抱拳行礼后,退出小屋,并将房门关上。
二当家已是吓破了胆,知道如自己这般的匪首被官军捉住,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条。
扑腾着身体,仰头望着洛怀山求饶道“洛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只要您留我条活路,您想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
洛怀山取下腰间短刀,拨刀出鞘,将锋利的刀尖放至油灯火舌处,刀刃寒光闪在二当家的眼瞳之中,不知不觉间,背脊衣衫已是汗湿一片。
洛怀山不紧不慢的冷声道“给我一个留你活路的理由”
二当家一听,心里顿时生出一丝微薄的希望,她洛怀山若是没有所图,也不会让军士退下,单独在此处与自己说话了。
只要她还想从自己身上获取些什么,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机会只有一次,二当家自然不会说些无关痛痒的消息以求蒙混过关,他也不敢在洛怀山跟前撒谎。
想当初洛怀山假冒什么狼王帮的掌舵之时,那可真是演得毫无破绽,自己若在她跟前弄虚作假,恐怕直接就被对方识破了去。
快速思考一番,二当家才开口道“我知道赵王庄那十箱金器在哪,只要洛大人你能保我性命,我就将藏宝之地告诉你”
在说话之时,二当家眼也不眨的盯着洛怀山,努力的想根据对方神色的变化分析其心绪。
但令他失望的是,洛怀山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好似对金器之事并不感兴趣。
心惊胆颤的等待良久,才终于听到洛怀山开口道“从你一月之前私擒相府千金近侍说起”
二当家冷汗猛滴,心道对方其实果然是想问自己金器下落的,因为一月之前私擒那小军娘之事,正是由赵王庄那十箱金器而起。
“那..那日,我与赵王庄内的杂役里应外合,屠..屠了赵王庄,取走了庄内那十箱金器,带着金器行动不便,我们又怕被官军追上,所以就近寻了一处隐蔽之地,将金器埋了”
“后来,还是被官军截住,就是那小军娘带的队,再后来,弟兄们被官军斩杀,我好不容易逃进河关城,没想到,险些就被小军娘擒了”
说到这时,二当家顿了顿,见洛怀山长眉微拧,便言简意赅道“我使了些药粉,擒了小军娘回寨,之后的事,洛大人您就都知道了”
洛怀山想听的并不是这些,提着短刀走到二当家跟前蹲下,盯着对方的眼睛道“你在逃跑的途中,是不是闯进了一处药庐,我要听这段时间之内发生之事,仔细道来”
二当家先是一愣,而后连声道“是是是,我是进了一处药庐,但没有硬闯,是药庐里的一名白裙姑娘见我流血不止,将我带入庐内,还给我上了药”
洛怀山双目之中有着血丝攀爬,咬着牙道“那白裙姑娘好心救你,你却陷她于死地!”
二当家不明所以,感受到从洛怀山身上散发而出的浓烈杀意,慌忙道“我没有!虽然我恶贯满盈,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白裙姑娘出什么事了吗?一定是那些急功近利的官军,他们为了争夺军功,什么事做不出来!”
刚刚说完,二当家就后悔了,暗恼自己情急嘴快,竟然忘了眼前这人也是与那官军一伙。
洛怀山双目赤红,若不是眼前这匪人逃进药庐,萍儿姐又怎么会遭此命劫,横死当场。
强压下立即挥刀斩杀他的冲动,洛怀山沉声问道“你将那十箱金器藏在何处?”
二当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着道“我将藏金之地告诉了你,你会如约放我生路吗?”
洛怀山伸手拍拍他肩膀,淡淡道“我有军职在身,不杀降者,你若将藏金之地如实告之,我可保证不让其他人动你”
听完洛怀山之言,二当家几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全然没注意到洛怀山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那藏金之地,就在西城之外十里,埋在一颗百丈高的大树之下,树底之处,还有我刻下的一团火焰记号”
话音刚落,二当家只觉颈间传来一股刺痛,抬眼瞧去,正对上洛怀山冰冷的眸光。
二当家当即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嘴角溢出一抹殷红,朝着旁侧歪倒在地。
洛怀山拨出他颈间短刀,恨恨道“我保证过不让其他人动你,因此,便亲手结你的性命”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急急推开,人影未至,香风便已随着房门的开启侵入房中。
沐芸芷微微喘着气,在见到洛怀山安然之时,才将心中大石放下,旋即又瞧见对方脚边血流满地的匪首尸体,不由得秀眉紧紧皱起。
洛怀山将带血的短刀往旁侧一扔,开口道“他想寻机杀我,被我抢先杀了,你若是要以军法处置,我别无怨言”
沐芸芷不是傻子,一看双手双脚都被绑得死紧的匪首尸体,就知洛怀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