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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愈带上冠帽,然后说了一番祝词。

    原愈去了东边的屋子,行走间,身形晃了几晃,但他很快就站稳了。

    屋内放了襕衫、带、靴,通用皂衫、深衣、大带、履、栉、掠等......

    原愈唤了霜融近前,令她侍奉更衣。

    冠服繁琐,霜融费了好大劲才给他着装完毕,她蹲下给他套靴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倒映着烛火,幽光微闪,霜融一度怀疑是泪光。

    任谁知道自己活不过弱冠,这冠礼岂不是和催命礼一般。也难为他在外还能谈笑自若。

    原愈出了东屋,给一应来宾拜谢,给赞者和执事人答谢礼,霜融趁机近前,小声道:“你可给我准备了答谢礼?我也给你换冠服了呀。”

    原愈反问:“你要什么答谢礼?”

    “你现在亲我一下,每天都是我亲你,你一回也不曾主动亲过我。”

    “这有甚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了。”

    原愈敲了敲她脑袋,大庭广众之下,她可真敢说。

    宾客都退了,原太傅领着原愈前去祠堂见礼。“原留之子原愈,今日冠毕,敢见。”

    原愈跪在香案前,要行三叩九拜大礼。

    拜了两拜,原愈掏出帕子拭净口中鲜血,又揣入怀中,又接着行礼,强吞下口中腥甜。直至礼毕,正要站起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今日......他及冠了。

    *

    原府,大夫鱼贯而入,俱都摇着头出来。

    这原家郎君,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只空留下诺大的家财和年迈父母,只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原愈次晨便醒了过来,请了各大族老前来,又请了高堂参加。族老们窥得这几日情形也猜得原愈身子不行了,族中受他助益良多,如今这原愈是族中最具才干的青年,一朝陨落,也实属痛心。

    原太傅和夫人老泪纵横,他们清楚原愈这是要交代身后事了。

    族老好不容易劝下两人,两人也不愿意让原愈走得不安心,止住了眼泪,听着他说话。原愈先是拜谢几位族老对昔日落魄的他们一家子伸出援手,也烦请以后对两老多加照拂。族长哪能让他跪下,当即扶了他起来:“本就是一族,就该同气连枝。相互提携。一家人哪用得着谢字?”

    原愈这才坐下,提起了自己所有产业的分配,他分作两份,大份的归置高堂,小份归置族中。

    他分与族中家业,无非是还恩当年,也是为自己父母再求一重保障。若所有家业都落在年迈的父母肩上,不仅扛不住,还会惹人觊觎。

    谈过之后,几位族老一同走了。

    原愈将事情对外人瞒得紧,却不会瞒着爹娘,待几位族老走了,便和他们说起他还留了一份财产给萝姨娘。

    原愈又取出一份放妾书,还有身契:“她生于市井,在我们这院子里过得不开心,我也不打算再拘着她。”

    原太傅没异议,只坐在一旁,老泪纵横。原夫人握着原愈的手:“你自己欢喜的人你自己就好好护着,没得再说这些丧气话,你这没心肝的,你还担心娘欺负了她去?娘又岂是那等恶婆婆?你给我好好的,听见没有?不许再说这些......”

    *

    入夜时分,书房掌了灯,书房充斥着药味,原愈拉了霜融坐在一旁,书案上放了几份文书,过户书、卖身契、放妾书。霜融没看别的,首先拿起了放妾书:“这是什么意思?”

    原愈:“这该是你所求。”

    “这不是我所求。”

    “我记得第一回和你出府,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松,我就知道了,你不喜欢院子里的四角天空,你喜欢这外头抬头就是一望无际的蓝天。你不用困在这里了。”

    霜融无可辩驳,无论是原身还是她自己,原身在这深宅大院里吃尽了苦头,想回到市井,虽然清贫,可是快乐。

    而霜融自己,从来就是爱拼、爱闯荡、爱厮杀、爱自由的性子,更不愿意被框住。

    “别任性,以后我护不住你了,你有个自由身,这些我留给你的产业,你也能留得住傍身......。”

    霜融丝毫不领情,撕掉了所有的文书,只留了一份身契。

    原愈口中腥甜又涌上来,他嘴角流血:“你撕了这些也无用,这些在官府都有底案的......”

    她勾住原愈的脖子,抹掉他嘴角的血迹,一字一句往他身上扎,哭得不能自已:“原愈,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莫哭......好好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原愈一见她的眼泪,就立马缴械投降:“你说的都对......”

    霜融止住哭,取了纸笔:“空口白牙做不得真,你须得立契约为证!”

    “要我立何契约?”

    “卖身契!”

    原愈失神地望着她片刻,不假思索,提笔一挥而就。

    她捏着两份身契敲了敲他:“这样我们就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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