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原愈擦了下脸上的口水。
“口是心非。既然你这么在乎我,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回去吧。”
“其实你可以不用勉强的。”
“喂!”霜融拧了他胳膊一下。
一行人上了马车。小安自觉坐到车辕上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霜融趁没人对着原愈的嘴就是一下子,原愈也不躲:“亲我干什么?”
“我还要再亲呢。”说着,嘟起小嘴对着他的嘴又是一下,马车晃了一下,霜融“呀”地一声,假坐不经意坐在原愈怀里,他抱了个满怀:“你很重。”
“我哪里重了!”
“这就要问你自个了。下来。”
“我不。你第一次抱我呢。还老是对我那么坏。”
“我怎么对你坏了。”
“你坏!”霜融双手捂住脸。
“......”他说什么了吗?原愈没懂,默默看向了窗外。
“我的脸都红了,你别看我。”
“我没看你。”
“我这么个大美人你不看?”霜融把手放下。瞪他。“你要看谁?”
“大美人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原愈目光从窗外慢腾腾移到她脸上:“你的脸没红。也是,你的脸皮这么厚。”
“个子也矮。”
“笑起来傻傻的。”
“喂喂喂......你差不多得了啊,我这是因为年纪小!”
“是挺小的。”原愈目光顿在她微耸的胸脯上。
“这里会长大的。”霜融尽力找出自己的优点,“我腰细,都说楚腰美人,我怎么不是美人了!”
原愈来了兴致,握了握她的腰:“一掌可握,才能称楚腰。你这腰我一只手都拢不过来。”
霜融哼哼:“今天那尹子业可说了我是京城第一腰呢。”
原愈捏住她腰的力道大了些:“什么?”
“他要摸我腰,就这个位置。他还骂你!”霜融把他的手移到那个位置上:“所以我才把他打了。”霜融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你还凶我,你得给我报仇。”
原本以为原愈会说,你把人家打成这样,还要我去报仇,是不是不地道。
原愈缓缓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
又问:“他骂我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霜融含了一包眼泪。不肯说。
她不说他也知道,好听一点骂病秧子,药罐子,病鬼,难听些就是短命鬼......原愈从懂事起,就知道这些人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这些话也听过很多年了,他一个等死的人。根本不在意。可是这个傻姑娘在意啊。身体的无力感又袭来,原愈靠在车壁处,但没有松开霜融,反而搂的更紧。
车内寂静,两人坐在一处,听着外头的声音。
风挟裹着月光晃入车内,马车缓缓行进着,帘子晃动的沙沙声,车轮滚动的声音,马蹄踢踏的声音,车夫挥鞭子的声音。小安和车夫高谈阔论的声音。
许久,原愈才轻轻地说:“算了。我对你。。。。。无计可施了。”
*
隔壁院子不停传来笑声,穗姨娘已经很久没有踏进夫主的院子了,因为萝姨娘和夫主大闹了一场,夫主哄了几次无果,就让她在自己院中歇着,无事就别来他院子里了。明明她才是在他院子里进出自如几年的人啊,萝姨娘呢,直接就在夫主的院子里面住了一个月。如今还不准她随意出入了。
穗姨娘终于忍不住哭了,她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夫主不喜欢见人哭,她就从不哭,她为了夫主,从头到尾都按照他的喜好来做一切事情。变成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她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却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从头到尾和他的喜好无关的女人。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这么多年,是她在夫主的身边精心侍奉,温柔小意,他一他要是露出一点不高兴的神色,她就想尽办法让他高兴,可是他还是不会展颜。
可是这个萝姨娘什么都不需要做,夫主只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神色就是松快的。
甚至一个月都不曾犯病了,往常他一个月就得犯几次病呢,难不成真像说府里人说的,这个女人是夫主的药?
穗姨娘是不信这个的。
这边厢才想着呢,隔壁院子就一阵喧闹声,几句“夫主又犯病了。”入耳,穗姨娘眼泪都来不及擦,往隔壁院子跑去。
门窗都被铜锁锁住了,小安忧心如焚却也不敢探头往里面看。
郎君最恨别人看见他犯病的丑态。
穗姨娘问:“小安,郎君如何了。”
小安回答:“大夫来过了,穗姨娘不必担心,您先回去吧。”
“我等夫主醒来。”穗姨娘只道。
霜融匆匆赶到,就要踹门进去。
“萝姨娘,您悠着点。别冲动,郎君下过令的,他一旦犯病我们都不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