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小了些,细雨霏霏,缠绵不断。
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正在看书的沈寂舟,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身狼狈跑回来的顾二。
“现在小姑娘都不知道带伞的,可把爷害苦了。”顾二埋怨道。
沈寂舟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屋。
顾二带上门,跟着进屋,脱去被雨水淋湿一半的外套,穿着白衬衫,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长腿跷在茶几上,手里玩着打火机,哪里还有一丝狼狈的样子。
沈寂舟走近,将一件外套糊在了他的脸上,冷声说了句,“脚。”
顾二立马抽了脚,吊儿郎当地套起沈寂舟扔给他的外套。
“沈老师,您老谈个恋爱,能不能身体力行,少麻烦点别人。”顾二念叨着。
沈寂舟刚给他倒了一杯水,闻言,自己喝了。
“我让你查的东西呢?”沈寂舟语气冷淡地问道。
顾二一拍脑门,找到自己随行带来的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来。
他这趟来找沈寂舟,是有正事的。
顾二的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字迹和DNA的检验结果出来了,确实是她。”
沈寂舟接过文件,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
早已笃定的结果罢了。
顾二耸了耸肩,将文件收起,八卦道:“沈老师,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沈寂舟喝了一口水,思绪回到了找到她的那天。
当初在雪山找到她时,她有着阮软的脸,留着阮软的发型,穿着阮软的衣服,连身上的证件都是阮软的。
阮软和阮英姐妹两虽然长的极像,但五官不可能完全一样,大家自然认得谁是谁。
所有人都认定她是阮软无疑。
她在医院接受治疗的那段日子,沈寂舟住她楼上,偶尔会去看看她。
当时沈寂舟万念俱灰,看看她和阮英相似的脸,不过是饮鸩止渴。
但到底支撑他活了下去。
他与阮英在之前便有约定,答应带这届的表演班,他应诺来到这里。
直到见到康复的她,沈寂舟才发现到不对。
阮英的大腿外侧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在《丘比特》这部电影里的时候,露出来过。
当他看见她躺下表演失忆,露出的大腿外侧有着一模一样的红痣时,便起了疑心。
后来,相处越多,她的眼睛、表情、小动作和嗜糖如命都印证沈寂舟心中的疑惑。
有关阮英细枝末节的东西,都深深地刻在了沈寂舟的骨髓里,跟着血液流淌,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里。
他怎么能认不出来她。
想到这里,沈寂舟颇有耐心地回答了顾二的问题,“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明白了。”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顾二猛翻了个大白眼。
顾二惋惜道,“阮英也是实惨,差点死在贡嘎,被人调包了身份,看样子还失忆了。”
沈寂舟没说话,他摸着自己的手指,神色淡淡,如若不是泛白的骨节出卖了他的心思。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偷偷去查一下阮英和阮软在贡嘎雪山前后一年的所有航班记录和医院就诊记录,我要知道她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沈寂舟的声音嘶哑沉黯,透着微微的寒意。
“已经在查了,用不了多久,真相就会水落石出。”顾二信誓旦旦地保证。
沈寂舟的神色并未因此松懈,阮英为什么会变成阮软,真正的阮软身在何处,阮英又为什么会失忆?
有太多的谜团,需要他去解开。
顾二见他露出的显少苦恼神色,心情也有些阴郁。
人家好好活着的时候,憋了十年不说。
现在人家改头换新了,才知道奋起直追。
活该你追妻火葬场,还连累本人我鞍前马后。
祝你越追越爽。
——
阮软回到宿舍,欣赏经典影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选了一部沈寂舟演过的片子。
电影里被捧为神颜的脸,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惊艳了不知多少人的青春。
阮软看的认真,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被吓了一跳。
阮软蹙了蹙眉,拿起手机,是宗野打来的。
宗野没事找她做什么?
阮软接起电话,眉头紧锁。
“出来聊聊。”宗野口气轻谑,尾音故意拉长,磁性的声音带着哄诱。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今天是我生日,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祝你生日快乐,寿比南山,没事我要挂了。”阮软说的极快,并且不带丝毫感情。
对于这么敷衍的回话,宗野的声音一下就阴冷下来,“阮软,总有你哭的时候。”
阮软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并且将宗野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