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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是假又如何

    是真的,继续给那人弹琴。若是假的,想要对木山主不利与他何关

    双手背到身后,叶舟又看了眼方寻进去的那处走道,而后转向了秋梧宫的方向,“长风,走了。”

    “是,主上。”长风提步跟上。

    这木山主的木山殿,除了那琴师,还真不是他们随随便便能进的。陈丙秋这么防着他人,定然这木山殿中是有秘密的。至于是何秘密,叶舟此时并不感兴趣。

    反正现下再大的秘密,与他来说,也不如之前在京城时,皇上与他说的那句话。

    你对木山主这个位置,可有什么想法若是以前没想法,以后得闲的时候倒可以好好想想。

    所以,朝廷想换木山主。

    他只需尽观其变就好。

    当木山主究竟算不算好事,还是要再看看的。

    毕竟,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种事,对朝廷来说,向来是有一有二、也有三。

    再说南衣此处,她一路摸着瓷条走来都没看到人。

    可她丝毫不敢松懈,兀自保持着“方寻”的状态,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地走着路。脚下卵石踩起来有些硌脚,但对于看不见的方寻来说确实很方便。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南衣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大屋子里,而她指尖的瓷条也到了尽头。

    到了

    按方寻嘱咐,南衣当即往左边平走了五步,而后卸了背着的琴,正放上面前矮桌,端端正正坐了下来。

    可真是一步不差。

    “你来了。”突然传来了木山主的声音。

    “是。”南衣双手放在琴弦上,冲着声音的方向点了下头。

    那是一扇深色屏风,瞅着一点儿都不透光,压根儿连后头的人影都瞧不见。

    南衣暗暗琢磨也不知木山主现下是何模样,会不会还戴着面具。

    “开始弹吧。老规矩,本尊不说停,便不许停。”木山主的语气听上去隐隐有些兴奋。

    “是。”南衣稳稳心神,抬手挑弦,弹出了第一个音。

    初初听到方寻弹这首曲子的时候,南衣就觉得很喜欢。

    此曲的名为静意,乃是一首静心曲。

    听完后整个人都静下来了,思绪都仿佛被清水缓缓浸了一趟,滤去了纷纷扰扰,撇尽了悠悠愁绪,荡平了层层燥意。

    听着这静心曲,木山主究竟会做什么能让方寻闻到血腥味道,还感觉有人在求助。

    南衣心中的好奇越来越多,双眼看着那张屏风,手下不停只可惜,隔着这么一张厚重屏风,她怕是也看不到什么。

    一曲毕,又是一遍。

    屏风后头也没什么动静,南衣微微垂了眼,心中叹息。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日要对着屏风弹一整天的时候,忽瞥见屏风边上走出了人。

    南衣正是低头姿势,只余光看到那人赤着脚,长袍拖地,一只手正拉着什么往外走。

    她继续弹着琴,不动声色地用“瞎眼”注意着屋内情形。

    那人终于彻底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清情况,南衣吓得差些手下都弹错了音,余光瞥见的画面叫她心惊胆寒。

    黑袍人,应该就是木山主陈丙秋,他着了一袭黑衣,没带面具,模样看上去四十来岁,高鼻剑眉,却是满脸阴鸷。手上拉着的是一把花白的头发,而头发那头连着的是一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怪物。

    怪物双眼位置只有两个深深的洞,面容尽毁,手从肘断,腿从膝无,整个人瘦得像一具骷髅架子,膝盖那处还隐隐能看到白色骨头。

    它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支着两截断臂,想要拽回些自己的头发,却也只是徒劳。

    听到琴声,那“人”一个劲儿地朝着南衣的方向,挥着胳膊,嘴巴不停动着,似是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南衣背上冷汗淋淋,不得不再次低头,不敢去看眼前的画面。

    “碰”是木山主拉着那“人”头发,把他像死鱼一样往地上砸的声音。

    “咔”是木山主硬拽了那人胳膊,拉断再接回的声音。

    接下来还有木山主撕扯着他断肢处的肉,那“人”不停挣扎的声音。

    血从残肢流了出来,弥漫在这个本就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头,一点一点往南衣鼻子里钻。

    古怪的声响,血腥味,有人在求助与方寻说的都对上了。

    南衣机械地弹着琴,指尖已经冰凉。

    那“人”在挣扎,在疼,可它哭不了。因为他已经没有眼睛了。

    能够一直听着静心曲,同时虐待一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木山主唯一的目的只能是防止自己过于激动,不小心将人弄死了。

    而据她所知,方寻给木山主弹琴已有五年。究竟是怎样的缘由,能让陈丙秋如此折磨一个人,折磨了五年。这被折磨的人又会是谁

    指尖在弦上拢抹捻挑,南衣脑中因着越来越重的血腥味道渐渐变得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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