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一个银发小姑娘，一个二百磅的青年，鉴于杰森的这间安全屋向来只有他一个人，此时蓦然多一个氛围诡异而沉默。

    哦，就现在他俩这个样子去哥谭随便一条大街上逛一圈，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准得以为是他绑架了谁家小孩。

    “既然你是世贸大厦，身体应该不会像人类一样长大吧？那你就只能永远保持现在的样子吗？”他终于问。

    阿瓦达停下手里的刀叉：“当然不，我对外表现的年龄形态跟我内部的修复情况直接挂钩，就是说如果我再受什么比较严重的伤，就会有再变小的可能。”

    与之相反，如果有足够可替换的钢材她其实可以长大。

    “其实我这次来哥谭，来和你们这边的精神病人达成协议就是哥谭委托的任务，事后我能得到一座炼钢厂一周生产的所有钢铁，到时候我能恢复不少。”

    她依旧没有隐瞒的意思，说到哥谭的小精神病们，阿瓦达有了想要问问小红这个本地人的念头。

    “精神病人？哥谭就是这么告诉你的？”杰森冷笑，也停下刀叉。

    幸亏哥谭没有实体，不然肯定得被揍一顿。

    看来老蝙蝠想要哥谭变好的念头注定要落空了——连哥谭意志都这样的画风，哥谭还有救？

    真想看看当布鲁斯知道他一心拯救的哥谭居然跑去跟纽约请外援时候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他到底会把阿瓦达给赶出去呢？还是会因为这是哥谭自己请来的外援而捏着鼻子认了？

    啧啧！

    到时候一定好看！

    虽然想着到时候有戏可看了，但他嘴上倒是没忘了叮嘱旁边的小傻蛋：“你不要太相信哥谭意志，这座城市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看他说我是好人就能看出来他三观有点问题。”

    小伙砸，你这逻辑不通啊！觉得你是好人三观就有问题了吗？横竖你都不能是好人了嘛？

    “可是我也觉得你是好人啊。”阿瓦达扁扁嘴，“我觉得自己的三观没什么问题啊。”

    如果说这段时间她在纽约跟复仇者们学到了什么，那一定是一个道理：

    越是恶贯满盈的反派越不会跟别人说自己坏，反倒是英雄们总是喜欢自我拷问或者说自己不好。

    “我以为刚刚在码头你已经看到我是怎么对待其他帮派的人的了？我干掉他们，是因为我在破坏黑面具的所有交易，我要接收他的全部地盘。”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跟阿瓦达说，如果换一个人也许都会被他现在的语气给吓到，但谁让他面前的是暂时还没有学会“恐惧”这种情绪的阿瓦达呢？

    阿瓦达一脸理所当然：“黑暗的一面不可避免，你不做也会有别人做，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抓在手里。”

    一向表现的单纯，甚至有点单蠢的小姑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让杰森很诧异。

    似乎是感觉到他诧异的情绪，阿瓦达不满：“喂，小红，我好歹是在纽约立了几十年的大厦，我又不傻。”

    她只是对情感一窍不通，而且也不太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

    毕竟虽然岁数不小，但在情感方面她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区别在哪？

    这不还是很容易被人骗？

    杰森撇撇嘴。

    不对！

    “别叫我小红，我有名字。”他故意严肃脸吓唬阿瓦达，但在发现小姑娘一点都不害怕之后顿时觉得自己实在任重道远——该怎么教会一栋大厦情感？

    这实在是为难他红头罩啊！

    阿瓦达很不情愿：“好叭好叭，杰森。”

    “你有身份证明吗？”杰森一拍脑门，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不过既然她认识复仇者们，这个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有，斯塔克先生帮我弄的，我是跟了娜塔姐姐的姓，姓罗曼诺夫。”

    娜塔莎罗曼诺夫？黑寡妇？杰森挑眉。

    虽然美国大厦姓俄罗斯姓什么的有点诡异，但谁让阿瓦达坚持呢。

    就当是美俄“友谊”跨出一大步的见证吧。

    饶是杰森也被这个魔幻的想法给震了一下。

    再次感叹果然有斯塔克在，多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冒出来。

    老蝙蝠真该跟斯塔克去学学人家的想象力，看几乎长得差不多而且一样丑的罗宾制服，杰森突然觉得独立出来其实真的挺好。

    夭寿了！之前被阿瓦达嫌弃了审美品味的红头罩竟然在嘲笑别人的审美！！

    “杰森，你会开飞机撞大楼吗？”阿瓦达突然面色严肃。

    发自灵魂的第一个问题。

    她从跟杰森见面开始就一直是笑呵呵可爱的模样，很少有这种严肃表情的时候，所有蓦然一严肃竟然把杰森给唬住了。

    他一愣：“当然不会。”

    阿瓦达灵魂之问第二弹：“那你会让人开飞机撞大厦吗？”

    杰森皱眉：“你在想什么？我的坏可不是那样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