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哲也跟着赤司征十郎坐上卡宴，灰崎祥吾被安置在赤司和征十郎和黑子哲也之间。赤司征十郎扶着灰崎祥吾的肩膀，不至于转弯或者刹车的时候磕碰到哪里。

    “去离这里最近的私立医院。”赤司征十郎对司机说道。

    灰崎祥吾其实有点点意识回笼，她恍惚间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之后又放下去。

    灰崎祥吾不是不想知道自己现在的出镜，但是抵挡疼痛的侵蚀耗费她大量的精力。再说了，不用想也知道，身外的有知世界里肯定混乱无比，不是指行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一个大麻烦。灰崎祥吾放任自己的意识再度沉回黑暗中。就暂且让她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吧。

    心里牵挂着自己的好友，黑子哲也无暇顾及车上略显尴尬的气氛。赤司征十郎更是不会主动搭话的类型。三人，不，加上司机是四人，四人共同沉默直到到医院为止。

    检查过后，确认不是什么急性疾病，是先天性体寒加上平时不注重自身导致的缘故导致昏迷，过段时间等人缓过来就可以出院了。之前看到灰崎晕倒在地上，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就怕是什么急性疾病，虽然这种事件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现在，两人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坐在病床边，黑子和赤司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灰崎身上。

    黑子和赤司平时都没认真看过灰崎的脸。前者是身高原因，仰着头看人总是叫人不太愿意的：后者则是一开始就与灰崎不对付，自然不会过多关注这个人。

    现在灰崎安安分分地躺在病床上，舒展的眉抚平了她周身的戾气，窗外透进来暖黄的夕阳甚至让灰崎变得有些温柔，两人这才突然发现灰崎本身的五官精致得很。有些细长的眼睛在瞪人时气势十足，闭上了却有些许妩媚，英挺的鼻子，紧抿的唇，恰到好处地分布在巴掌大的脸上。

    如果灰崎君温柔起来，一定是个很受欢迎的女孩子。黑子哲也想到。

    一个女孩子能在全国屈指可数的篮球社团里做到这种地步，值得敬佩！即使是赤司征十郎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灰色而澄澈的眼睛睁开。灰崎祥吾醒了。

    灰崎睁开眼就看到雪白的天花板，这肯定不是她的家，那么自己现在……转过头，灰崎看到小伙伴黑子哲也和大魔王赤司征十郎坐在她的床边，两人眼神一致看着她。六目相对，灰崎眨眨眼睛，嗯？

    灰崎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猛然想起自己之前是晕倒在姨妈里给人发现的……天哪，太羞耻了！且不说灰崎本来就脸皮薄，就是脸皮厚的人面对这种情况也会犯尴尬症。一时间，灰崎想要钻到被子里去。

    不知道自己躺枪的黑子忍俊不禁。赤司的嘴角也牵了起来。从两人的角度，只看到灰崎一脸懵的眨了眨眼，随后就默默地用一只手扯起被角盖住自己的脸。典型的鸵鸟样。

    有一点点可爱。被萌了一脸血的两人露出迷之微笑。

    灰崎躲到被子里之后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该来的总还是要来，该面对的躲不掉。一两分钟的时间，灰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钻了出来。

    先是冒出一点头顶，顿了一下之后才露出那双低垂的眼睛。黑子忍笑忍得有点辛苦，“咳咳。”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免得让灰崎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灰崎起来坐好，向黑子和赤司道谢：“谢谢，麻烦你们了。”声音不是很大，足够让黑子和赤司听清楚。

    黑子没有特别意外，反倒是赤司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在赤司印象里，灰崎一直是一个要多不守规矩有多不守规矩的人，不尊重前辈，对队友没有好脸色，总之是怎么差怎么来。灰崎陡然循规蹈矩地道谢，赤司颇不适应。

    只能说，赤司以前看灰崎的滤镜非常重。在黑子看来，灰崎最多迟到早退，不善交际，对不熟的人冷漠得可以罢了。两者都不足够客观。但有一点是真的，现在，在黑子和赤司面前的灰崎褪下了一部分包裹在身外的保护膜。

    赤司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这一次，对于逼迫灰崎退部的做法，他产生了疑问。

    就在赤司不定的当口，灰崎像有所察觉地对赤司说道：“本来退部申请是打算结束时给你的，现在应该还在更衣室，等回去就给你。”

    “退部？为什么会……”黑子不等赤司回答就惊讶地问道，还没有说完又意识到以灰崎的身份确实不适合继续待在篮球部。那么，就是说赤司队长在前段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

    “赤司君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黑子发问。

    赤司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地被挖出了小秘密，他先回答了灰崎的话：“退部申请不急，你暂时好好休息。”

    “我刚知道不久。”这是回答黑子的话。“不久”理解起来意思很广泛，在灰崎想来是她晕倒之后，黑子自觉认为是赤司叫灰崎谈话之前或者更早。文字游戏，一举两得。

    灰崎休息了一路现在感觉好了很多，考虑到这么清闲的医院不